仵作依次给几人见完礼方走过去查看。半晌后复命:“回太子殿下、少将军,浅云公主虽有自缢的痕迹,此却并非她的死因。”
赵邵霖面色一凛,果然!他就说有古怪,林浅云不可能真的自寻短见。
“那死因是什么?”林天南问。
“回太子殿下,属下方才查看,见公主口中有大量积血,这绝非自缢能产生,更况公主脖子上自缢的痕迹也不对。虽有几道深浅不一的痕迹,却没有一道是能致命的,尤其是最深的那道更像是死后才出现。但公主身上既无别的伤痕,又无中毒的迹象。属下推测,公主应是被人用内力一招毙命,才导致口中之血来不及吐出便没了气息。”
赵邵霖拧眉,“内力一招毙命?”
“回少将军,是的。”
林天南神色凝重,能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又有可能与他们有仇的,他只想到那一人。
可她为何要对云儿动手?云儿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不是吗?就算要动手也该寻他们才是。
林天南能想到,赵邵霖自然也能,他此番心情的复杂程度不比林天南低。
倒是一旁的银面男人眉头微微一皱,显然他也想到了出手之人可能是谁。若真是顾月卿,他不知她因何要杀一个无关紧要的公主,但她杀了还伪装成自缢,便是说她有别的打算。
如此,他此番提议让他们寻仵作来验证,可是坏了她的事?
他方才会跟着过来,原是想着顾月卿能在林浅云大婚时动手闹一闹,说明林浅云于她还有些用处。得知林浅云的死讯,他便跟来探个究竟,好在下次见面时将此事告知顾月卿,是以才会如此深究。
可他如何也没想到,林浅云会死于浑厚的内力之下。
但愿他此番猜错了吧,希望林浅云的死与顾月卿并无关联。
“能用内力一招使人毙命,还能悄无声息出入我大将军府,霖儿,你可有想到是何人?”赵曾城略带惊疑的问。
赵邵霖瞥向那些跪地的仆从,“你们先退下。”
于是,屋中便只剩他们几人。
看银面男人一眼,赵邵霖有迟疑,林天南见状忙道:“无妨,自己人。”
他都如此说了,赵邵霖自然不会再说什么,尽管这个人给他的感觉总有些奇怪,“太子、父亲,虽只是猜测,但其实你们应也猜到了会是何人出的手。”
赵曾城轻吐口气,果然!“可是,她怎会……浅云公主不过一个弱女子,手中无权武功也不高,从不参与任何事,怎就……”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住,抬眸看向几人,待见他们面色皆有几分凝重,便知自己此番猜测许是对的。
“她想挑拨我们的关系!太子,公主的死因已查明,与大将军府并无干系,我们可不能中了她的计!”
“舅舅放心,本宫明白。”话虽如此说,林天南的眉头却没有半分舒展。皇妹已死,就算他将真相告知父皇母后,他们也不见得会不与赵家生出隔阂。
父皇可能是不信他的说辞,以为他是有意包庇赵家;而母后,她本是赵家女,面上许不会追究,但心里定会对赵家不满,因为她自来最宠皇妹。
可是,她……若真是倾城动手,那她下一个又会对付谁?
没想到在他们还未接到半分消息时,她便已悄无声息到了启宣。可笑他们还处处防着,却连人到了都不知。
出入大将军府,如入无人之地,那她可也有这般本事出入皇宫?
“你们说的到底是谁?”李氏完全听不懂他们的话。
“母亲,这个您就别管了,往后您看好府中便是,莫要再让这种事发生。而今公主已不在,那个曾伺候过小妹的婢女您也勿要再追究,便将她与其他宫女一般看待就是。”
“我……好,母亲便放过她!”那贱婢倒是好运!
“不好了,夫人!”是李氏的贴身婢女匆忙跑进来。
李氏呵斥:“做什么慌慌张张的?没看到太子在此?”
“是奴婢鲁莽,可是夫人,方才奴婢去看翠芽那丫头,却未见她在屋中,奴婢觉得奇怪,只能匆匆来报您。”
“翠芽,何人?”
“夫人,翠芽便是您今日下令打三十大板的丫头啊!三十大板,她就算不死也定是卧床不起,断不会不在屋中。奴婢方才也问过这院中不少人,都没人见过她。”
“不见了?那贱婢还能带着伤到处跑不成?就算能跑,这院外还有本夫人的人看守,她能跑到何处去?着人再找找就是,一个婢子而已用得着如此大惊小怪?”
奴婢垂头,“是……”
赵邵霖和林天南却没这么淡定,相反,他们此时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我亲自派人去查!府中寻不到便去府外,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你们口中的婢女找到!”
“霖、霖儿,不过一个婢女,何至于如此兴师动众?”
“母亲,这些事您不必管。”
赵曾城适时吩咐那婢女,“将夫人扶回房,没事便尽少出门!只会坏事!”
“你!老爷你怎能如何说妾身?方才都查明了,浅云公主的死与妾身无关……”
“带夫人回去!”
“是,将军!”那婢女忙拖着李氏往外走,“走吧夫人,咱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回去等消息。”
李氏正要骂她,便见她对自己眨眨眼,小声道:“夫人,将军此番正在气头上,又发生这样的事,将军此番定十分烦躁,您此时继续待在这里,恐会让将军迁怒于您,得不偿失,倒不如回去等着,让将军看到您贤良淑德的一面。”
“你说得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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