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容陌对这画卷有多么爱惜,她便……有多么绝望!
她再不会天真的在心底替容陌辩解,这照片不过是容陌怀念那时的记忆罢了,只因着……他在意而已。
他不在意之物,绝不会这般爱惜!
“吱--”厚重门扉,被人轻轻推开。
莫阿九微怔,飞快将卷轴放于床榻内侧,只当一切从未发生过。
门口处,容陌立于那里。
“醒了?”望见她,容陌的语气很是浅淡,不复昨夜的阴冷,亦无愤怒。
“……嗯。”莫阿九未曾望他,只囫囵颔首,“稍后我穿戴完毕便离去!”
容陌眉心瞬间紧蹙:“离去?”他冷声问着,“而今,你竟还一心想要离去?”
“不然呢?”莫阿九嘲讽一笑,“不离去作甚?此处可还有我容身之处?”
“你是一国之妃!”
“那从不是我心甘情愿的!”莫阿九飞快打断她,声音微梗,“容陌,应下你妃子之位的人,是那个痴傻莫阿九,从不是真正的我,这妃子之位,我宁不要!”
“那都是你!”容陌眼神骤然紧缩,她总是将一切分开,可分明……都是这个女人,“你可当昨夜从未发生过任何?”
昨夜?
莫阿九睫毛微颤,转瞬却蓦然笑出声来:“容陌,当年我曾为你下药,只为为你容家添下子嗣,而今,你强要了我,便扯平了吧!”
他们二人,兜兜转转,其实无法再谈论亏欠与否,只是……同样再无法回到当初。
只因着……从一开始,便错了!
“扯平?”容陌骤然听闻她之言,几步行至她跟前,目光将她盯的极紧,“你且再说一遍?”
能够这般近的望着容陌,于莫阿九而言,并非常见之事,以往容陌对她总是万般嫌弃,而今,竟是她躲着他了。
果真是世事无常。
“本就扯平了,”莫阿九抬眸,这一次,并未退缩半分,“即便你是一国之君,也难免行差就错。更遑论,只纳了不该纳之人为妃而已!”
“且如今,方存墨与温青青正欲和离,想来皇上对温姑娘万般情深,定然不会嫌弃她和离之身份,届时我让出后宫之位,后位亦或是妃位,皇上想让自己心爱之人坐哪个便坐哪个,何乐而不为呢?”
是啊,何乐而不为呢?多年前的画卷都不忍丢弃,好生珍藏,定然情谊深刻吧!
“莫阿九!”容陌紧皱眉心唤着她的名字,声音中尽是怒火。
莫阿九的身子微微颤栗,而后蓦然缩了缩肩膀,只觉眼眶温热:“容陌,你也只会对我这般粗暴罢了,何曾舍得对温姑娘粗暴半分?我知你不喜我,我离开便是,难道你一定要将我折磨致死才肯罢休?”
莫阿九的身体颤栗了一下,而后瘪瘪嘴,总觉得眼睛酸涩:“你只会吼我,就会吼我!容陌,我知道自己不招你喜欢,我离开还不行吗?你一定要把我折磨死才肯罢休吗?”
折磨……
容陌神色蓦然恍惚,他竟早已分不清,此番是在折磨她,亦或是……在折磨自己!
“莫阿九,是因着昨日朕同青青一同观看烟火吗?”容陌轻启唇,第一次,试着用心揣摩她的心思。
可莫阿九眼神越发复杂:“容陌,从不是因着那场烟火……”他还是不懂。
她所要者,无非爱而已!
可是,容陌给不了她!
“莫阿九,昨夜将朕推出去之人是你,且昨夜那一吻,不过是……”激你罢了。
最后几字,他未曾说出口,便已被莫阿九打断。
“容陌,若只是因着那场烟火,那一吻,这个又算什么!”话落,她蓦然伸手,一把抓过卷轴,重重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