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一人高声吆喝着,手中几个铜板捻在手心作响。
女子眼睛睁也未睁:“钱放右边,酒在左边,自己去打。”
“酒娘今日可是心有不悦?”打酒之人未有一丝察言观色之意,径自走到秋千椅旁,问的怡然自得。
女子猛地睁开双眸,瞪向眼前之人,却见那人倒是神色爽朗,眉目俊逸,一脸笑容看来温柔,实则比之笑面虎还要小气几分。
“卿三,你来做什么?”女子没好气道。
“自然是打酒!”卿三晃了晃手中酒坛,“顺便有事相求!”
“何事?”女子谨慎望了他一眼。
“我的终身大事,还望酒娘莫要舍弃才是!”卿三笑的一口白牙晃了女子的眼睛。
女子眯了眯眸,抬头朝着门口那硕大的“巷子深”三字牌匾望去:“卿三,你且看清楚,那上面三字是什么?”
“巷子深。”卿三笑答。
“这是何处?”女子指了指里面。
“酒馆。”
“没错!”女子横眉,“我是酒娘,不是红娘,岂能天天替你与这桃花乡众姑娘说亲……”声音,终是越发的低。
只因着……那卿三手中一锭百两黄金掂量的分外显眼。
“要说给你说上一家姑娘,也并非不可……”女子目光直直望着那锭黄金,“不,几个姑娘也行!”
“酒娘此话当真?”
“真,比黄金还真!”女子义正言辞。
“很好,那就有劳酒娘了!”卿三轻笑一声,将黄金放在桌上,“若是酒娘姑娘没有说成,届时把酒娘你自己说给我也成!”
“咳咳咳--”此话一出,女子似被惊到,猛地咳嗽几声,“卿三,你今儿个没吃药就出来了?”
“阿九姑娘这是何意?”卿三双眸圆睁,尽是无辜。
女子闻言,身躯却蓦然一僵,到此处时,众乡人只道她是酒娘,她也只提及了一次自己的真实名讳罢了。
而今,被这卿三唤出,竟恍如隔世。
是的,女子,正是莫阿九。
马车细软被骗之时,她本就想要弃了那些,若要重新开始,那些过往须得弃了,余归晚的马车、马夫,还有那些皇宫内的细软衣裳,均数不能留。
只是……诏书她是不想丢弃的,却终是随衣衫一同丢了。
在酷寒山林行了一日一夜方见到一处人家,取了父亲曾留于她之物,买了马车直下江南,而今,在这桃花乡竟也待了半年之久。
开得一酒馆,生意随并不兴隆,所赚银两却也足够她花了,许是她性情开阔,加之桃花乡民风开化,她在此处倒是活的盎然。
曾经京城的那些过往,她已均数埋藏于脑后,只当是前尘旧梦罢了。“莫阿九”三字,她终是未敢再提及。
如今,竟被这卿三一口唤出。
眼前这卿三依旧未曾有半分察言观色之意,滔滔不绝说着:“虽说阿九姑娘你年岁已不小,但大可放心,我绝不似你以往那负心汉,也绝不嫌弃于你!”
莫阿九到达桃花乡时,曾编纂了一个自己被负心汉遗弃沦落至此的故事,是以卿三才会这般说。
顿了顿,莫阿九缓缓将桌上黄金拿起,塞到卿三手中:“卿三,委婉些说,我嫌弃你!”
话落,已将此人直接推离酒馆。
门外,有乡民路过笑呵呵打趣:“卿三,又在缠着酒娘?”
被推出门外的卿三神色丝毫不见恼怒,笑着点头:“乡亲们多多照顾酒馆生意啊!”俨然酒馆是他开的一般。
“卿三,你给我滚!”门口,莫阿九双手掐腰,十足嚣张。
卿三微微挑眉,从袖口处掏出一把折扇,“刷”的一下展开:“酒娘,且看--”
莫阿九皱眉,朝着那折扇望去,却见白色纸扇上,墨色行书十分潇洒--
一面写着“英俊潇洒”,一面写着“尚未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