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困在此处,又有何意义?”莫阿九抬眸,紧盯着他,“容陌,你若放了我,你我二人间也无须这般僵持?他日若是相见,会心一笑也是极好……”
“莫阿九!”容陌陡然出声,罕见的带了一丝严厉,而后,他却挤出一抹笑,“你终究不懂,你我二人今后若只有会心一笑之关系,那日,你方会知晓,真正疯狂的我是何模样!”
他们二人,从她当初逼迫他娶她之际,便已明了。
要么纠缠至死方休,要么转身相忘于江湖。
她本离去,而今终究归来,那么,便只有一直纠缠,至死方休了!
莫阿九微微蹙眉,终究只轻轻将碗筷一推,转身复又行于床榻之上,左右每次总是这般,容陌终不会放了自己。
只是……她依旧此次提及,盼着容陌哪日终究厌烦,真的将她放了。
“我要歇着了。”她近乎赌气一般冷声道着,背对着他。
“且慢!”容陌声音陡然扬起。
莫阿九背影微顿。
“晚膳你用了太多荤食,喝些清茶!”容陌将手中茶盏放于莫阿九床榻前,声音依旧淡然,不似关怀,也不似……随意。
莫阿九仰头望了一眼容陌其人,后者不过转眸避开了她。
微微伸手,莫阿九本欲拿过杯盏,可只不过轻轻碰触,便陡然远离。
那杯盏,竟这般烫,灼人皮肉。
可方才……容陌分明一直拿在手中,未曾放开半分。
目光,终缓缓落于容陌指间,方才拿过杯盏之处,早已被烫的灼红,可他的神色,依旧如常,无甚变化。
莫阿九心底却莫名酸涩几分,此刻她亦不知,容陌这般,究竟是在折磨她,还是在折磨自己。
“容陌……”好久,她低低唤着他。
容陌身形微顿。
“明日,你且去忙你之事吧。”莫阿九迟疑片刻,声音罕见的缓和。
容陌眉心微蹙,一时之间,竟难解她意。
“你无需这般每日监视于我的,容陌,”莫阿九苦涩一笑,“而今,这锁链还不够吗?我又能去哪儿?”
如罪犯一般,毫无自由可言,所以……容陌也无须在此处了,她不想当那祸水人物。
“朕之事,无需旁人言。”容陌终是扔下这句话,兀自离去。
书房之内。
容陌怔怔望着眼前奏折,总是难以集中心思。
那个女人要他不要监视于她,可是她却从不知,不是监视……只是……他想呆在內寝罢了。
可是……何时,他们之间竟已变成这般?疏离的如同陌路人。
她说:难不成要成日面对于你?
这才几日而已,如何一辈子相守?
一辈子……容陌眼神微颤,而后颓然垂眸,是的,一辈子!
可……
而今,倒是她只想要逃离他身侧,不愿停留。
眼前奏折,无非朝政一事,更有催他填充后宫之谏。
拿过朱笔,于奏折之上书下一字--否。
后方才惊觉手心微痛,他垂眸,手掌翻转,手心处,竟已被烫的一片灼红。
并非不痛的,容陌悄然思索。
这些年来,他不过只是擅长忍耐罢了,而非……不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