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来从没发生过的事,由不得任无道不多想。
余笙不是一个会被花言巧语蛊惑的小女生,更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
身边这个男人,一定是对她做了什么,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才会这样。
任无道再次用余光扫了一眼白研良,虽然他就坐在那里,但如果闭上眼睛,却几乎感觉不到那里有人存在。
他太安静了。
甚至可以说是寂静。
白研良给任无道的感觉和初见时一模一样,他像一件没有灵魂的物品多过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任无道很熟悉,医学院陈列着的大体老师和白研良给他的感觉几乎一模一样。
几乎是本能的,任无道不想让余笙过多接触白研良。
“白先生对这起案件有什么看法?”
任无道问到。
抛开白研良和余笙的奇怪关系,和给他的怪异感觉不谈,其实任无道本人对白研良是有一些好感的。
这种好感来自于认同,任无道很少遇见能跟上自己思路的人,他擅长从细枝末节中找到有用的信息,所以……与他交流的人总是会有一种被看光了的局促感。
但白研良不同,他的思路和任无道完全不一样,如果说任无道是从点到线,再辐射到整面的话,那白研良就是从点,直接跨越到整个结构。
他的思维是跳跃性的,发散性的,但又会在某处和任无道的思路汇合。
所以……任无道是乐于与他交流的。
而白研良在听到任无道的问话后,也把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低声说到:“砍头,凶手砍下死者的头有三种可能。一,个人的变态兴趣,凶手有强烈的收集癖和炫耀欲,他还会犯案,并且用这种方式挑衅社会。二,仪式感,一般来说,凶手在犯罪现场完成某种行为,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某种心理,或者情感表达,比如想表达自己的观点,或者泄愤报复,凶手认为,只有完成仪式感,才算是完整地完成了杀人这一行为。三,隐瞒,直到现在死者是付云清这个观点都仍是我们的推测,付云清真的死了吗?不知道。”
听着白研良略显低沉的声音,任无道也陷入了沉默。
事实上,白研良自己虽然说出了方才的那一番话,但他的脑子也正前所未有的混乱。
因为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研人……真的死了吗?
那具被分尸的尸体只是穿着他的衣服,而最重要的辨明身份的头颅却不见了,根本没有任何生物物证可以确认……那具被分尸的尸体就是白研人。
人类的毛发,皮屑,血液,分泌物,排泄物等等,由于此类东西均含有相应的个体遗传物质,且人类的个体基因基本不重复,所以可以用来确认“身份”。
今晚高飞要进行的尸检,也会进行这一步。
但十年前,较为落后的技术手段并不能实现这些,白家兄弟的屋子里,有一具被分尸的,穿着白研人衣服的男性尸体,与此同时,白研人刚好“失踪了”,所以……那具尸体便顺理成章的成了白研人。
白研良的脑子很乱,他忽然发现,自己其实一点也不了解研人。
他总是行色匆匆,神神秘秘,他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兴趣爱好。
他似乎游离于正常的社会体系之外,社交圈极小。
白研人……当年到底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