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反悔。”
现在傻半斤显然很清楚眼前谁更不好说话,所以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警惕地看着张再弟。
黄石拍了拍傻半斤的肩膀,把他的视线拉回来:“当然,我们也算认识了,这位小哥怎么称呼?”
“我叫赵慢熊!”傻半斤自豪地报出家门,还不忘了补充一句:“常山赵子龙的赵,快慢的慢、狗熊的熊。”
黄石把名字记在心中:“嗯,原来是赵小哥。小哥好本领,我叫黄石,叫我石头就可以了,这位张小哥叫再弟。”
赵慢熊反复念了两遍这名字,点了点头:“嗯,石头老哥,张小弟,我记住了。”
既然认识了,黄石就拉着赵慢熊说起了话,一边还把干粮分给他吃,顺便打探起为什么坑越挖越多,逮住的猎物却不见长。
赵慢熊没有立刻回答问题,而是乱转着眼睛在紧张地进行思考。黄石看不是路数,就加了一句:“我别的没有,就是有着一膀子力气,到时候赵小哥筹划,我来挖,猎物平分如何?”
“天气暖和了,坑住的傻鸟自然少了!粮草少的时候傻鸟们才容易往坑里面掉,”黄石做出保证以后,赵慢熊马上换上一幅这你都不明白的表情,他的经验显然很丰富:“挖坑不能只想着一种猎物,要不停地变换模式,改变诱饵,这样才抓得多,坑得好。”
果然是深谋远虑,在心里赞叹了一下赵慢熊的挖坑技巧后,黄石又笑着说:“多谢指教了,这样吧,以后我们一起砍的柴也分三份,你拿一份。”
“好,一言为定。”赵慢熊立刻表示同意,同时机敏地扫了张再弟一眼。那孩子看黄石话已经说出口了,也就无奈地不出声反对了。
以后的日子里,黄石的小队伍就变成了三个人,这赵慢熊力气不大,但是足智多谋,小坑陷鸟,大坑捉兔。不时还能想出些捕鱼的办法。他自己还设计了不少挖坑的工具,一个个也确实都很好用。
得到的猎物黄石分作三份,大家都满意高兴。赵慢熊建议过断时间开始挖大坑,当然也要深一些,这样才能坑住大家伙。对这样的挖坑热情和雄心,黄石也是很佩服。
张再弟对赵慢熊却不是很满意,他觉得虽然赵慢熊出的主意不少,但是主要的力气活都是黄石承担的,所以每次平分收获的时候他总是要冷嘲热讽几句。
背地里,张再弟也总是想少拿些,他不止一次地向黄石表示,自己和黄石平分收获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二月底,陈策总兵带着名震天下的四川白杆兵,去增援沈阳前线。他们从柳河经过的时候,围观的军民中也有黄石。看着一排排走过的士兵脸上或骄傲或自豪的神情,他心中尽是悲哀和怜悯,明知这些看到的年轻士兵踏上的是一条不归路。
一万具现在还活力充沛的躯体马上就要变成尸身枯骨,可是黄石什么也做不了,想象着这些川军将士告别家乡的父母妻小,在亲人的担忧和思念中从万里外赶来这辽东,再看着他们整整齐齐从面前经过,走向命中注定的未来。
嘹亮的鼓声且行且远,路边的人群也渐渐散去,只有黄石还呆呆地望着那飞扬的尘土。
穿越者的眼睛看透了历史的迷雾,他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云端,注视着后金六千正黄旗的先头部队越过逢集堡,朝着沈阳疾驰。他仿佛听到了沈阳城门被奸细打开时,尤世功总兵那悲愤的吼叫。当幻想到利剑抹断咽喉的那一刹那,黄石的身体也哆嗦了一下。
这哆嗦一旦开始就再也止不住了,他的脑海中还印着刚走过去的那些面容,今夜这些人还会和妻儿在梦中相会吧。一个月以后,这些现在还活生生的士兵就会被几倍的后金铁骑重重包围,黄石知道他们会紧紧靠在一起,并肩举着长矛对抗众多的骑兵,直到努尔哈赤调来火炮把他们轰成肉酱。
想到这里的黄石已经闭上眼睛沉浸在幻觉中,双臂不知不觉地举了起来,仿佛也是那些勇敢的士兵中的一员,在和不存在大敌作着生死搏斗。猛然,背上被人砍了一刀……
拍肩膀的是老张的二儿子张又弟,他诧异地看着惊的汗流浃背的黄石,也愣愣地退了一步:“石头你怎么了?”
胸膛里的心脏几乎要蹦出喉咙,从幻境中被惊醒让黄石几乎窒息,张开嘴半天后才挤出声音:“我没事,张兄弟有什么事情么?”
“都走远了你还看什么啊,快回去吧,家里该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