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那刘全不但没有反省,还因此生出些怨念来。
唉~
孙绍宗无奈的叹了口气,世人往往不齿‘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做派,可有些时候,身为上位者也实在没别的法子。
就刘全近来展现出的那副嘴脸,真要是让他坐上二管家的位置,非得蹬鼻子上脸,跟赵仲基掐起来不可。
原本孙绍宗还希望,通过这几日的敲打警告,能让他知道进退。
可眼下看来……
“二爷。”
这时王进终于到了近前,红光满面的一躬身,将个大红礼单双手奉上:“熊大人送来几箱海鲜。”
等到孙绍宗接过礼单,他又补充道:“那护送水产的家仆还说,熊大人原本要搜罗些高丽参、鹿茸、貂皮什么的孝敬您老的,可最近通商朝鲜的船少了大半,实在是没处踅摸。”
这所谓的熊大人,指的是孙绍宗门下唯一的进士门生熊广——当初做秋闱巡阅使时收下的。
原本也就是挂个名,后来孙绍宗托关系,保举他在直隶按察使司任了肥缺,两下里才真正定下师生关系。
而打那以后,逢年过节熊广总少不了要孝敬些土仪。
所以最初孙绍宗也并未在意,但听到后面有关朝鲜的言语,他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自从三年前,津门府就被开放为同朝鲜的通商口岸——虽说山东和朝鲜半岛往来更容易些,但朝廷却觉得在津门府就近设港,比较方便管控。
熊广这莫名其妙,让人给自己捎来这几句话,显然也是隐约察觉到,朝鲜那边儿有什么异变。
看来自己之前急着上报,也算不得杞人忧天。
不对!
熊广虽然身处机要之职,可毕竟不是亲民官,又不负责管理港口通商事宜。
既然连他都察觉出不对来了,朝廷能一点知觉都没有?
看来这里面浑水,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深些。
皱眉沉吟半晌,孙绍宗突然就有些怀念,当初在五溪州军政大权一把抓的日子——那时候可没这么些云山雾罩的事儿,需要他费尽心机去揣度。
可惜他这刚回京不久,谋求近期外放为,基本是不可能的妄想。
罢了~
想这些也是无用,还是先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再说吧。
摆摆手,示意王进先行退下,孙绍宗又吩咐赵仲基道:“你让人支二百两银子,在外城买个现成的宅子,规格就照着魏管家先前那园子,再减一等置办。”
赵仲基闻言眼珠一转,便大致猜出了孙绍宗的意思,不过随机却面显难色。
支支吾吾的提醒道:“这时候脱籍,他怕未必能承情——南边儿的事儿,虽多是程师爷主持,可他毕竟也都参与了,万一他被猪油蒙了心胡乱攀扯,虽未必能奈何二爷,毕竟也是桩麻烦……”
“这你就不必操心,我自然另有安排。”
孙绍宗打断了他的话头,心下却在盘算着,该给那刘全安排个什么前程,好让他不至于心怀不满,又不留给他成为贪官污吏的机会。
唉~
果然还是‘狡兔死、走狗烹’的法子,来的简单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