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韶明说:“杀人就是不对的!”
一般人说这种正气凛然的话时,总会给人一种不能说是虚假但也不怎么真实的感觉,甚至就是空喊口号,没什么实质性的意思。
但是宁韶明这么说的时候,眉目之间的漫不经心再也不见踪影,语气甚至都是笃定而自然的。
明明他自己就是个不爱守着各种规矩的人,但是此时此刻,宁韶明说的每一个字都发自他的肺腑,像是榔头一样往别人的心里砸。
常笙画看着他,良久没有吭声。
宁韶明和她对视着,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我承认事急从权,当时你也不一定是故意杀他的,我也可能是误会了什么,但是从你一开始动了念头想灭口的时候,就已经预示着会有这样的结局了。”
常笙画神情微妙地道:“所以,我连想都不能想?”
宁韶明说:“别人想就是想想而已,你想就是有可能这么做了,那你最好想都别想。”
常笙画似笑非笑,“宁中队这是强权主义吗?”
宁韶明毫不相让,“对你就是不能有半点心软,不然你就给我搞出这么大的事,甘老板死了,你说我该怎么给上头交代?!”
常笙画有意无意地道:“直接说是我干的不就行了吗?”
宁韶明没好气地道:“有区别吗?我的兵做错事是算我的,你做错事也是算我的!”
“当然有区别,”常笙画逗他,“我被罚最多就让你吃个检讨,你背锅……别人就会怀疑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宁韶明瞬间炸毛,“常!小!花!”
一言不合就逗他玩,有意思么!
常笙画见宁韶明炸毛了,只能意犹未尽地收手,“好吧,其实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严重,你不用担心太多。”
宁韶明冷笑,“我当然知道你留着有后手,很多事情奈何不了你,但是你的态度本身就是不对的!”
常笙画一副虚心听讲的表情,“哪里不对呢?”
宁韶明斜眼睨着她,“前面骗我去参加你的计划,中途暗搓搓修改新的计划,最后还来一招釜底抽薪杀人灭口,没有团队合作意识,没有大局观,甚至三观都有点歪,你还问我哪里不对?!”
话到最后,宁韶明还是气不过地提高了声调,险些儿想要掀桌子走人了。
常笙画做小伏低,“好吧,我错了,下次不会这么做了。”
宁韶明信她才怪,每次都觉得这个女魔头在做好事的时候,她就直接来个急转直下,糊了旁人一脸,宁韶明除却一脸懵逼之外,几乎束手无策。
这样的感觉实在很难堪,宁韶明时常都觉得自己会掐死她,但是女魔头仍然活蹦乱跳活到现在,便能充分证明宁韶明的涵养已经被刷新多少上限了。
“我不管你有没有下次,反正你在这里说得再好听都没有用,将来的事情将来验证,”宁韶明的语气变得冷淡下来,“我玩不过你,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人总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你觉得你运筹帷幄成竹在胸,可是没人知道你下一次会不会失误。”
一旦失误,有些代价是付不起的。
常笙画的目光闪烁了几下,“好的,宁中队,我会记住的。”
这还是素来傲气的常笙画第一次露出这么一副做小伏低的样子,宁韶明一点儿都觉得高兴,反倒是感觉自己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能屈能伸的,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如果这个人还又聪明又能干,那就更可怕了,宁韶明在这一瞬间真的在想要不要把常笙画丢出歼龙大队,他怕他们几十个人不够她一个人玩的……
——这是一只游走在旷野上毫无束缚的野兽,宁韶明并不觉得自己有这个能耐让她低头被驯服。
常笙画和那些刺头兵是不一样的,再厉害的刺头也会在实力和威信面前妥协,而常笙画只会暂且笑着表示我听你的,然后私底下用最锋利的刀刃划开你的心脏,让你在毫无防备的时候血流满地,仍不自知。
常笙画敏锐地感觉到她和宁韶明之间无形的距离变得很遥远,这个距离是在一瞬之间变化的,这代表着宁韶明对她产生了防备和不信任,甚至赤裸裸地直接表现出来。
这很正常,被骗过的人面对骗自己的骗子时,总会显得格外防备。
常笙画觉得这样不好,珍贵的实验品怎么能够对他的心理医生产生防备的心理呢,这样会破坏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关系,也会摧毁之前常笙画做的大部分治疗的效果的。
常笙画发觉宁韶明或许性格不算好,但是他的三观还是相当正的,她这次踩到宁韶明的底线,出现的后果比想象中要严重一些。
常笙画不得不暂时把他面对潜在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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