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小狮子最近的炸毛程度,常笙画终于开始开了尊口,把她被金先生涮了一把的事情大概地说了一下。
宁韶明听完之后,一脸古怪地总结:“所以说,早在关一径的爸爸去世之后,你和你的队友就被盯上了,后来只留下你一个人出国去了,他就没有继续盯着你,结果你突然回国,他又重新针对你了?”
常笙画点头表示事实估计就跟这个差不多了。
宁韶明又道:“正好歼龙大队也踩中了金先生背后那股势力的痛脚,你又跟歼龙凑合在了一起,金先生就想起了他当年拒之门外的甘老板,跑来跟他商量同时给你和歼龙大队找点麻烦了?”
常笙画再次点头。
军队大型联谊相亲会上的悲剧也好,宁韶明被宁景侯抓回去毒打也罢,背后都有那股势力的影子,为的就是让甘老板顺理成章地出场,把常笙画的视线引过去。
然后,金先生就光明正大以不知情的角色出面,微笑着对常笙画说你好,两个人仿佛推心置腹地秉烛夜谈,谁也没有戳穿对方肚子里的坏水。
宁韶明觉得他们这些所谓的聪明人做事,真是又复杂又心机又让人特别想吐槽。
不要怂就是干!哪来的那么多弯弯绕绕!
宁韶明想了想,谨慎地问:“所以那个金先生装作不认识你,跑来跟你又是谈人生又是谈理想的,末了还把甘老板这个棋子给废了,把觅川市搅得乱七八糟……老实交代吧,常小花,你身上到底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果我说……”常笙画很无辜地一摊手,“我也不知道呢?”
宁韶明的青筋当即就想蹦起来了。
“听我说完!”常笙画眼看着不对,赶紧给他捋毛,“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金先生会针对我!”
宁韶明闻言,狐疑地看了看他,“什么意思?”
常笙画的目光微微一沉,“事实上,我去了M国这么多年,虽然一直有所准备,但是对于要不要回国、要不要给我的教官和队友报仇这点很犹豫,毕竟他们临死之前唯一给我留下的话,就是让我好好过日子,直到常家把我叫回国之前,我还没有做好决定……但很显然,哪怕我准备得再多,很多事情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她三言两语说完当年的种种生离死别悲欢离合,语气之中并无波澜,甚至显得过分平淡,但也恰恰因为这份平淡,让当年的结局变得愈发悲哀和惨烈。
宁韶明的心莫名一揪。
他试着设想自己在那样的境地下会怎么做,能不能做到常笙画这种地步,真的按照战友的遗言好好地活下去?
但是宁韶明发现自己大概做不到,在众人身死唯我独活的情境下,除了醉生梦死麻木自己之外,或许只有飞蛾扑火般的复仇才能让他在鲜血铺就的道路中撑下去。
但是常笙画却能够做到。
她去考了大学,摆脱了常家的控制,学了心爱的心理学,进了研究所做研究;
她读书,健身,有自己的事业和梦想,并且已经在旁人可能还在迷茫的年纪里做出了一番成就;
如果不是常家的神来一笔,宁韶明完全可以预想得到她会在这条道路上走出多么辉煌的成绩。
那是一条开满鲜花的、通往未来的路,背后是骸骨累累为她堆砌出来的基石,她从不愿意辜负。
常笙画微微闭了闭眼,回想着当年队友们的音容笑貌。
其实她很少会做“回忆”这个动作,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记忆单薄得乏味,更因为记忆之中仅有的少许美好的东西都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她想不出用回忆这种动作折磨自己有什么意义。
他们的嬉笑打闹已经在时光里褪色。
他们的并肩作战已经在岁月里远去。
常笙画眉眼之间的色彩渐渐淡去,阴郁像是毒蛇一样攀爬上她的眉梢,挂在上面,冲着所有人吐着信子。
宁韶明有点想喊她一声,但是又怕惊动那条毒蛇,最后只能沉默。
常笙画自己倒是主动敛去了那份阴沉的情绪,当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那种如同山峦般沉重的气势已经尽数褪去,常笙画看起来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如果我手上有那批势力想要的东西,那我就不会等七八年都不回来了,”常笙画如是总结,“所以,我始终没有弄明白金先生针对我的原因。”
宁韶明听罢之后,沉思了好一会儿。
常笙画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给自己倒了杯茶润嗓子。
宁韶明从深思之中回过神来,看着常笙画这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顿时就无语了,“到底是谁被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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