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笙画暗暗地决定——再有人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她可一点儿都不打算手下留情了。
这话刚说完呢,常笙画在傍晚的时候带队回去,就碰上来堵枪口的人了。
在宿舍楼去食堂的必经路上,某个路口,这里撒了一地的饭菜,十几个铁饭盒摔在一边,沾满了路边的落叶和尘土。
余庆栗带着几个去打饭的队员站在满地饭菜里,裤子上还挂着菜汤和饭粒,气得他们直哆嗦。
常笙画不动声色地把他们对面那支队伍扫视了一圈,沉声道:“怎么回事?”
余庆栗转过头来,看到常笙画,顿时就委屈了,说道:“教官,他们突然就撞过来了……”
他身后的队员们也喊了一声“教官”,露出委屈又愤怒的表情。
常笙画把背上的包丢给旁边的刘兴,走过去,看了一眼地上被踩得乱七八糟的饭菜。
最后,她抬起眼帘,和对面部队里为首的那个人对视着。
那个男人戴着军官的肩章,本来还一脸理直气壮的,但是被常笙画冷幽幽的目光一看,他就忍不住气短了一截,说话都没有那么有中气了。
“我、我们没撞他们!”男人说,“是他们撞过来的,我们这一大波人呢,他们得多瞎才能被我们撞上?!”
“少胡说八道!”余庆栗立刻道:“明明我们已经站在路边给你们让开路了,你们还是直愣愣冲过来!”
“你有证据吗?!”
“你……!”
常笙画看了一下四周,很好,没有摄像头,那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了。
常笙画打断了他们的互相辩论,“我是他们的指导员,姓常,报上你的名字,还有,你们是哪个部队的?”
男人下意识地肃立,答道:“报告,我们是七七三步兵团,我是二连连长章鉴!”
“章连长……”常笙画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我的兵撞了你们?”
章鉴大声道:“是!”
常笙画抬手示意歼龙的士兵别说话,又道:“那你觉得我们撞了人,应该怎么做?”
这个处理方式有点出乎意料,常笙画居然没有追究他们谁对谁错,直接说赔礼道歉的事情,章鉴一下子就愣了。
传说中78大队的指导员……这么好说话吗?
歼龙的成员们也有点不解,难道女教官这次不帮他们吗?
章鉴试探性地问道:“让您的兵给我们公开道个歉?”
“公开道歉?”常笙画似笑非笑。
章鉴忍住后退的冲动,“您的兵撞了人,总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对吧?”
恐怕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语气显得有点心虚。
常笙画颔首,“也就是说,你承认你们和我们的兵有过肢体触碰了?”
都撞上了,不就等于是有接触吗?章鉴不明所以,“……是啊。”
常笙画道:“我们可以答应给你们公开道歉。”
章鉴还没来得及高兴,常笙画就又补了一句:“不过你们也得公开跟我们道歉。”
“……啊?”章鉴愣住了,“为什么?”
常笙画往自己身后看了一眼,幽幽地道:“因为我的兵也被你们推倒了。”
余庆栗接收到常笙画的信号,鬼使神差地就领悟了她的意思,瞬间一个“扑通”滚到地上,十分夸张地惨叫道:“哎呀,我的脚好痛!你们踢我做什么?”
余庆栗身后的几个士兵见状,眨眼间也跟着一起倒在了地上。
“哎哟,我的手好疼啊!”
“不就不小心撞到你们么,你们至于打人么!我的腰疼疼疼!”
“我的拳头好痛好痛……”
不就是碰瓷么,看谁碰得过谁!!!
他们简直把“假摔”两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章鉴和他身后的士兵看着余庆栗等人在地上毫无形象地打滚,当即瞠目结舌。
歼龙大队的其他士兵也装作义愤填膺的样子,讨伐他们得理不饶人,还要把人打伤了,真是太不厚道了。
章鉴有点恼怒地道:“我们没打人,你们这是诬陷!”
常笙画挑起眉头,“章连长,做错了事情就要认,我们也认了撞你们是不对的,你们怎么能不认打人是不对的呢?”
说着的同时,常笙画就对站着的歼龙队员摆了摆手,“快扶你们队友起来,我们去公开道歉,然后再让章连长他们给我们也道歉。”
“等等!”章鉴见势不妙,立刻就道:“要不就……不用道歉了吧,大家都是好兄弟,一点摩擦而已,私了就行了。”
他身后的士兵也有点不安,他们当然知道自己的连长在碰瓷,可是又不敢说。
常笙画看向章鉴,像是在笑,但眼睛毫无温度,“不用我们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