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庆栗一扭头,就看到常笙画蹲在那个老婆婆面前,老婆婆拼命推让着那个首饰盒,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对不起宁韶明,所以她不要这个东西了。
常笙画只是眼神清冽地看着她,无悲亦无喜。
余庆栗内心大叫不妙,知道他们教官这是迁怒了,赶紧小跑过去道:“教官,老大身上有外伤。”
他知道怎么样最快转移常笙画的注意力,常笙画果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放下东西,就去宁韶明那边了。
余庆栗松了一口气,俯下身去安抚那个老婆婆,顺带安抚其他因为第二次山体滑坡而惊慌的幸存者们。
常笙画的脸色还是很不好看,走到齐葛身边,问道:“怎么样?”
齐葛忧心忡忡地道:“老大的背部被石头砸中了,可能会有内伤……”
常笙画把目光移到躺在简易的塑料布上的宁韶明,他趴在那里,后背上有一道长长的狰狞的血口,还有一大团乌黑发青的重物撞击后的痕迹,看着就让人揪心揪肺。
歼龙的队员正在急着给宁韶明止血,他当时晕在泥石流下,跟失血还是有很大关系的。
常笙画帮忙撒药粉,但是他们带来的物资大部分花在了在泥石流下挖出来的伤员身上,这会儿明显不太够用了。
齐葛压住出血口,急急地喊道:“栗子,你那边还有止血粉吗?止血带也行!”
余庆栗急忙去翻自己的口袋,然后哭丧着脸道:“我也没有了……”
常笙画猛地起身道:“来的时候,我看到路边有一些草药,我去找点回来!”
“不行,教官!”余庆栗惊叫道,“又滑坡了一次,地形肯定又变了!”
常笙画没理会,穿上雨衣就想往外走。
一个年迈的老人突然出现在了她的去路上。
常笙画皱着眉想绕开。
但是那个老人颤颤巍巍地把一个塑料袋从怀里拿出来,递给常笙画,小声地道:“同志,这药草能止血的……”
常笙画顿住脚步,伸手接过来一看,果然是一些晒干了的草药,还是他们平时野外生存时常用的。
常笙画沉默了。
那老人推了推她,“去吧,先去救那位解放军同志!”
常笙画对他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就往回走,小跑到宁韶明身边,和齐葛一起帮他止血和包扎伤口。
大概是因为他们几个的表情太凝重,临时安置点里的气氛也很沉滞,大家伙儿都不怎么敢说话,只是偶尔有几声婴儿的啼哭。
除此之外,唯有外面连绵不绝的雨声还在继续,听得人心烦意乱,众人盯着仅有的那几盏大灯和篝火堆,眼神看起来都有点绝望。
天灾,总是无情又突然的。
临时安置点是选在村落附近的一个山坳里,头顶有突出的悬崖挡住了冲刷的雨水,还有不少地面是半干着的,余庆栗他们发现这个地方的时候满心都是惊喜。
这个山坳依靠着特殊的地形躲开了泥石流的冲击,离村子也就半里路,原本歼龙的队员还打算时不时往村子里走一趟,能救人就救人。
但是这会儿听着外面时不时响起的小规模的泥石崩塌声,歼龙的成员们都不敢出去了,还得防着那些幸存者一时激动跑出去救人。
因为有常笙画之前的鸣枪警告,众人都还不太敢反对他们的安排,倒是无形之中减轻了歼龙众人的压力。
毕竟他们就六个人,宁韶明还昏迷不醒,要是这群村民再情绪不稳做点什么事,他们就真的无力招架了。
常笙画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十五分了,如果顺利的话,救援大部队应该能在两个小时内到达……
但如果不顺利呢?
常笙画的指尖在湿透了的裤子上缓慢地敲击着。
“教官……”齐葛走过来,有点为难地道:“很多幸存者都被雨淋透了,现在有点感冒发烧……”
常笙画回神,淡淡地道:“抢救出来的物资里没有感冒药?”
齐葛点头,“有,但是不多……”
“那就先分给急用的人,”常笙画道,“有意见的,就让他们来找我。”
齐葛只好点了点头。
可能是常笙画刚才那简单粗暴的一枪让所有人印象深刻,所以没人敢来提意见。
余庆栗倒是于心不忍,提出再次去村子里转一圈,能拿多少东西就拿多少。
这一晚实在太难熬了,救援部队什么时候能进来还真不好说,毕竟山里的情况太过糟糕了。
常笙画听罢之后,起身道:“我跟你去一趟。”
另一个队员自告奋勇道:“教官,我和栗子去吧。”
常笙画看了一眼昏睡着的宁韶明,摇头,“照顾好你们老大,我们很快就回来。”
说罢之后,常笙画就和余庆栗一起走进雨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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