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个圈圈诅咒你!
一圈!
两圈!!
三圈!!!
……
满身黑色气压地蹲在篮球场的边角落里,牛高马大一只的宁韶明力求把自己缩得毫无存在感,并且努力诅咒某个性别为女的魔头路上踩到香蕉,然后意外选择性失忆!
把刚才的事情忘掉忘掉!!
宁韶明哀嚎一声,默默把自己滚烫通红的脸埋在膝盖里。
好丢人啊,怎么办……
常笙画拎着两瓶冷饮回到篮球场,看到小狮子还在装着鸵鸟,禁不住笑吟吟地走过去,“亲爱的宁中队,你是准备就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吗?”
宁韶明闷闷地道:“罪魁祸首别跟我说话!”
见他实在懊恼得紧,常笙画只好把“又不是没亲过”几个字吞了回去,啧了一声感慨他的狮子皮不够厚,然后就随意把冷饮贴在他的手背上,“给你。”
宁韶明反手把冷饮摸走,放在膝盖上贴着滚烫的脸颊。
常笙画坐在宁韶明旁边低矮的阶梯上,打开饮料瓶喝了小半瓶来补充水分,她身上那种阴郁可怕的气息已经完全消失了,看起来和平时的模样差别不大。
……就像是刚才那场暴怒之下的发泄,只是虚无缥缈的影子,风一吹就没了。
常笙画抬头看着头顶的天空,今天是个难得的碧空万里的晴天,阳光洒下来的温度并不灼热,反而带着温暖人心的力量。
宁韶明终于把自己脸上的热度降下去了,见女魔头也不像是要取笑他的样子,他这才从乌龟壳里溜出来,静悄悄坐在常笙画旁边,抱着变温的可乐咕噜咕噜地在喝。
常笙画本来想说话的,但是怕宁中队长一不小心把自个儿呛死,只好等他喝完再说了。
等到宁韶明喝饱了,这才舒服地靠在铁丝网上伸懒腰,像是一只在晒地皮的猫科动物。
饶有兴致地多看了两眼,随即常笙画才开口道:“甘秀丹那边没什么问题?”
“我出马,当然没什么问题。”宁韶明懒懒地道,然后又自以为隐蔽地瞄了常笙画一眼,吭哧吭哧半晌,他故作不经意地问:“你那边不顺利?”
常笙画对他的小动作报以看不见的态度,免得又把在某方面脸皮薄得不行的小狮子惹恼,“一般吧。”
宁韶明郁闷地道:“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一般是什么意思?”
“不好不坏吧。”常笙画道。
宁韶明丢给她一记瞪视。
常笙画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拿出自己的手机,屏幕解锁,调出一封邮件给他看。
宁韶明接过来,仔细地浏览了一遍,表情先是疑惑,随后就变得古怪起来。
“这是……你妈?”他迟疑地问道。
“别担心,她还没有勇气出轨。”常笙画淡淡地道,她收回了手机,删掉了屏幕上那张一男一女交谈甚欢的照片。
“我觉得她也没有那么蠢……”宁韶明喃喃道。
“但也不聪明就是了。”常笙画嗤笑。
宁韶明眨眨眼睛,“跟你有关?”
“……算是吧,”常笙画的语气平静得十分诡异,“那个男的是Z国国内很出名的精神科医生。”
宁韶明意识到了什么,缓缓瞪大眼睛。
“没错,”常笙画居然还笑了,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我的好母亲请了一位权威的专家,试图证明我有病,然后向组织申请解除我的职务,让我安心回家养病,以求创建良好和谐的家庭环境,共同发展共同进步。”
常笙画的口吻轻快得像是在说“我们去游乐园玩玩吧”,宁韶明的嘴唇嗫嚅了半天,最后从喉咙里吐出一个字:“操……”
难怪女魔头暴躁得都快要杀人了,原来有人在等着“杀”她呢,重点是那个人还是她的亲生母亲!!
见宁韶明这个样子,常笙画一开始还是笑着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脸上的笑意慢慢就消失了,冷漠的神采攀爬上她的面孔,让常笙画的脸看起来假得仿佛是套了个面具,两弯黑黝黝的眼睛镶嵌在上面,诡谲得使人心头发冷。
宁韶明再一次看到了她背后如同死神张开羽翼带来的漆黑阴影,无数无形的刀枪越过他,撞在常笙画身上,没有留下任何伤口,却足以让灵魂为之震荡。
宁韶明僵硬得伸出手,在半空之中停顿了好片刻,才缓慢地停留在常笙画的肩头。
他的力道轻得像是一只蝴蝶落在枝叶上,怕惊碎了花瓣的一场绝美的梦。
但是常笙画依旧是那副脊背挺直面容冷漠的样子,她好像从不需要安抚,也不想要同情,哪怕宁韶明曾经在她面前掉眼泪,常笙画好像也不会回以同样暴露伤痛的行动。
是不会,还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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