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征是一个新兵。
一个刚大一毕业就跑来参军的新兵。
一个参军之后顺利通过考试进入了歼龙大队第二轮选拔的新兵。
当然,这么多描述都抵不过一个最鲜明的特征——武征就是那个因为不屑宁韶明的存在、而被他拿大喇叭直接喷了的那个新兵。
作为杀鸡儆猴的那只鸡,武征可谓是在新兵里出了一把风头,和他从同一个连队过来的两个新兵都忍笑不已地看着他,直到被赶进林子里了,和那两个损友分开了,武征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在路上遇到其他新兵,他们也要笑不笑地看着他,还有人问近距离被那位长官喷了一顿,能不能瞧出什么特别的事情出来。
武征很郁闷,心道他能看出什么来啊,又没有读心术,难不成是看出对方特别帅就能猜得出他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吗?
不过新兵们也只是苦中作乐一下罢了,谁让这次考核比他们想象中变态多了呢,他们以为就是大家一对一打一架,晋级之后就来个野外竞赛,谁知这歼龙大队的手段这么可怕,直接把他们丢在零下二三十度的山脉里头了。
老天啊,他们这里有一群南方来的瓜娃子,一下地就直接冻麻爪了,要不是一开始被那位不知名长官气得肾上激素飙升,估计就直接给冻僵在那里跑不动了。
还真的有可能被子弹爆屁股呢……
此时已经是夜深时分,武征跟着几个新兵聚在了一起临时组了队,靠着他以前高二参加暑假驴友爬山活动的一点经验弄了个过夜营地。
然后一群新兵窝在一起瑟瑟发抖,勉强抓紧时间睡一会儿。
其实他们觉得今晚不太安全,在白天被追成狗,天知道那群老兵今晚还会怎么折腾他们……
就算是只在新兵连里待了两个多月,他们也能充分领略到老军痞的恶趣味了。
武征是值第二轮班的,也就是凌晨一点到四点,正是气温最低的时候,武征和另一个叫做彭贵贵的新兵一起值班,两个人靠在一起,互相听着对方的肚子咕噜咕噜作响。
没有经验就代表在冬天的林子里找不到能吃的东西,给的口粮绝对是撑不过三天的,这个时候合理分配食物的能力就特别重要了。
接下来还要熬足足两天时间,第三天中午十二点是最后截止时间,他们很难提前很多抵达预定地点,而干粮都冻得能崩掉大牙,这个时候谁都没吃饱,只能在林子里忍饥挨饿。
新兵们这两个多月学的东西都很皮毛,野外生存也就进行了几次,只学到一些基础知识,领悟力差点的人连生火的窍门都摸不着。
结果他们突然就被丢进这么个鬼地方,在生存都有问题的情况下,还要被一群神出鬼没的老兵像是猫抓耗子一样逗弄,好些个新兵连第一天都没有撑过去就崩溃了。
之前啃着硬邦邦的“晚餐”时,武征这个临时队伍里的一个新兵啃着啃着就哭了,喊着他想家想妈妈的,眼泪变成冰渣子黏在脸上,瞧上去可凄凉了。
武征倒是不同情他,来这里的决定都是自己做的,哪怕是后悔了,武征就是跪着也要爬到终点。
当然,最好是能够跑到前三名,然后用这个成绩在白天那个长官面前扬眉吐气地打脸……
武征还是有点野心的,他的高考成绩不错,读的大学和专业也很吃香,可他就是想当兵,还要当最好的兵!
歼龙大队的这次选拔对武征来说绝对是个意外之喜,因为他进军队之前就是奔着特种兵来的,大一一年都在学武术锻炼身体,但是老兵都说他们起码得等两年,还要是最优秀的那一批才能参加特种兵的选拔。
谁知没一个月之后,歼龙大队这个馅饼突然就从天而降。
那时候武征简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训练,然后直接被新兵连的连长挂上了推荐名单,又参加了一场奇怪的文化考试,最后……呃,窝在这个林子里冻成狗。
想象很美好,现实总是那么骨感,武征有点受打击,但是不服输的脾气也上来了。
他就不信了,白天那个小白脸长官也能当特种兵,他怎么可能做不到呢?!
远处,被腹诽是“小白脸长官”的宁韶明打了个喷嚏。
孙营长嫌弃地看着他,“有点专业素质好不好,就算新兵的警觉性低,你丫的也不能这么轻视人家啊!”
宁韶明也嫌弃脸看他,“有本事你把脚边的火堆给灭了,大晚上烤火,生怕新兵不知道你在这里么?”
孙营长:“哼!”
宁韶明:“哼!”
常笙画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们——加起来超过六十岁的两个大男人,能不能不这么幼稚?
宁韶明和孙营长同时炸毛:“你这是什么眼神呢?!”
常笙画很淡定,“安静。”
宁韶明和孙营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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