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揍成一副死猫样了,见到常笙画,还不要命地咧开一口抽烟过度熏出来的黄牙, 恶心地笑道:“怎么,那群大头兵没别的本事了,让你这娘们来审我?”
常笙画却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秃头历一开始还是骂骂咧咧的,说了很多很难听的话,但是常笙画始终没有反应,只是用那种像是某种冷血动物一样的眼神盯着他。
秃头历的表情渐渐变得难看起来,最后怎么都张嘴说不出话了。
常笙画这才平静地道:“说完了?”
秃头历死死地盯着她。
常笙画和他对视,毫不避让,“那么接下来,就听我说,嗯?”
房间外。
赵素林看了看手表上显示的时间。
常笙画已经进去半个小时了,这个房间里只有两个巴掌大的通风口,并没有窗户,房门被反锁着,从外头压根看不到里头的情况。
他们本来把秃头历关在里头,是怕他一不小心就跑掉了,这会儿赵素林就有点后悔没找一个有窗户的房间了,起码还能想办法拯救一下……咳咳,指的是拯救秃头历。
鹌鹑当时是跟宁韶明同一组去搜捕秃头历的,他本来就因为宁韶明的受伤而自责着,此时更是忐忑不安,时不时在走廊上来回踱步。
“队长,”鹌鹑哭丧着脸,“教官什么时候才出来啊……真的不会出事吗?”
赵素林正想出声安慰他两句,谁知身后的房门里突然传来几声崩溃的惨叫,透过门板传递出来,仍然有一种毛骨悚然感。
鹌鹑被吓得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咪一样弹了起来。
赵素林和他对视,纷纷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惊悚。
“教官?”赵素林小心翼翼地去敲门。
好一会儿,里面的惨叫声才停了下来,常笙画的声音平淡地响起:“没事。”
赵素林和鹌鹑:“……”
谁相信真的没事啊?!
房间里。
从外表来看,秃头历身上并没有受什么伤,只不过他大汗淋漓,面色苍白,嘴唇发抖,眼神放空,整个人都像是被什么东西强烈刺激了一样,比惊弓之鸟还要战战兢兢。
常笙画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情绪的样子,“说说看,你收了谁的钱?”
“我……”秃头历打着哆嗦说:“我不知道……他打电话给我……钱打进银……行卡里……”
常笙画垂下眼帘,“‘他’说什么了?”
秃头历费力地回想着,“他说……找到照片上……的人……想办法……做掉他……”
常笙画的眼神瞬间冰冷如铁。
赵素林和鹌鹑趴在门外,想要偷听到里面的只言片语。
门板上有灰尘,但是赵素林连自己的万年洁癖都忘掉了,只祈祷着女教官别真的搞出大事来了。
他们老大还在病床上躺着,没人拉得住火力全开杀伤力核爆级别的女教官啊!
房门突然开了。
赵素林和鹌鹑差点儿滚了进去。
常笙画在门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鹌鹑一阵后背发毛,咽了咽口水,“教官你……完事了?”
“嗯。”常笙画淡定地越过他们两个,走了出去。
赵素林和鹌鹑下意识地看向房间里头的秃头历。
但是秃头历垂着脑袋,一副不知道睡着了还是昏迷了的姿势。
鹌鹑倒吸一口冷气。
常笙画的声音从他背后飘来:“没死,放心。”
赵素林和鹌鹑:“……”
生不如死才是更可怕的吧!
他们回过头,只看到常笙画单薄的身影从走廊拐角消失的情景。
没有了那个总是跟在她身边的宁韶明,她整个人都像是开刃了的刀,充满了肃杀的气息。
天上的雨滴夹杂着雪花飘落,冷得分外彻骨。
常笙画重新回到了医疗楼。
何丘良上将还没走,坐在楼笑倾的办公室里和他说话,计芎则是在楼上陪着昏睡中的宁韶明。
常笙画和何丘良单独说了会儿话。
何丘良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们……简直无法无天!”
“临死前的反击罢了,他们大势已去,总要多捞几个人垫底,”常笙画闭了闭眼,“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何丘良摇头,“这种事情谁能预料得到呢,他们的气性居然这么大,拼着不东山再起的机会也要出口气……”
常笙画揉了揉眉心,“您放心,我会收拾好这个烂摊子的。”
何丘良看着她,“那关于之前说的那件事……”
“还是那句话,我先离开,”常笙画的眼神一暗,“总得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才行。”
何丘良迟疑,“宁小子他肯定不乐意……”
“为了歼龙这一大家子,他不乐意也得乐意,”常笙画淡淡地道,“我开的头,自然要我去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