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宁韶明深呼吸了几次,把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但是应声的时候还是带了点鼻音。
常笙画笑着亲了亲他的鼻尖,“哭鼻子了?”
“才没有……”宁韶明垂下眼帘,不太高兴地道。
常笙画心里再度叹气,但还是道:“本来我是不打算那么快走的,我答应过你的,不是吗?可是现在出了点意外……对不起,可以原谅我吗?”
宁韶明抿平了唇,“跟……我受伤这件事有关系?”
常笙画的眼神一冷,“对,他们在警告我,我总得给他们一点回报,不是吗?”
宁韶明轻微怔住,过了一会儿才道:“常小花,你是不是不想连累我和歼龙?”
他的眼神里都带上了难过,常笙画本来想把这件事轻描淡写带过,见宁韶明这般模样,她也有点小心疼,尽可能安慰道:“别想太多,反正我也迟早要走,现在就是比我的计划稍微提早了一点,可也不是马上就走,先别担心那么多,好不好?”
宁韶明却问:“会不会很危险?”
“嗯?”常笙画看着他。
“离开歼龙之后……”宁韶明并没有沉溺在常笙画要离开的难过情绪中,而是努力抓住他想知道的重点,“你会遇到危险吗?”
常笙画有点意外于宁韶明的坚强,但是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便答道:“没关系,我会让他们没机会对付我的,所以只要我把火力转移走了,你和歼龙都平平安安,这就是最两全其美的事情了。”
宁韶明得到自己最想知道的答案,心上紧绷的弦也松了松,“那就好……常小花,我可以接受你要走,但是我怕你遇到危险。”
常笙画的心就像是被温水跑了一圈,软得不可思议,她执起宁韶明的手,亲吻他的指尖,“别怕,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回头就让你定期检查,保证不掉一根毫毛。”
宁韶明用另一只手从她头上揪了一根头发,面无表情地道:“掉了。”
常笙画哭笑不得,捏了捏他的鼻子,“小坏蛋。”
宁韶明还是有点小难过,抽抽鼻子,把她抱进了怀里。
常笙画调整了一下姿势,避开他的伤口,半倚在宁韶明身上,“其实也不会很危险,现在帝都那边……”
他们两个人靠在一起,常笙画将帝都如今的形势细细地跟宁韶明分析了一遍,宁韶明也时不时地询问几句。
楼笑倾上来查房的时候,隔着病房门就听到他们在喁喁细语,楼笑倾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摇摇头,转身走了。
……
虽然常笙画已经尽可能地说服了宁韶明,也安抚了他的情绪,但是在得知常笙画即将离开歼龙大队之后,接下来的几天里,宁韶明还是不免变得焦躁起来,伤势都比之前恢复得慢了。
对此,楼笑倾有点无语
他对常笙画道:“你不是心理医生么,怎么不开解开解他?枪伤本来就难好,他也不是二十岁的小年轻了,这个时候不专心养伤,还打算留点后遗症吗?”
常笙画也就只有在宁韶明面前才会有柔和的一面了,听楼笑倾这么说,她冷冷地道:“心理医生又不是万能的,你以为情绪是伤口上的死皮,清理掉了就好了吗?”
心理医生只负责引导,不包治百病,她可以有一百种引导的方式,但是情绪的转移又不是立竿见影的,不然心理学就不会源远流长那么多年,仍然被人认为是伪科学了。
楼笑倾头疼得很,“那你还瞎忙什么,多陪陪他,他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天天看这对小情侣在他的医务楼里晃悠,楼笑倾真恨不得把他们一块儿赶出去,免得辣自己的眼睛。
常笙画看起来倒是不慌不忙的,“着急什么,我忙完了就会去陪他。”
说是这么说,但是常笙画还是加快了自己手上工作的进度。
歼龙大队的训练计划也被修了一遍,常笙画难得亲自操刀,把队员们训得哭爹叫娘的。
“报告教官!”白眉大声道:“五队集合完毕,请指示!”
常笙画淡定地道:“继续。”
“是!”白眉转身,带着疲倦到了极点的队员再次投入训练。
计芎巡视完一圈,走到常笙画身边,汇报了一下训练进度之后,才迟疑着道:“教官,这几天的训练会不会操之过急了?”
常笙画反问:“有谁顶不住了么?”
计芎一愣,“那倒没有……”
常笙画不置可否,“那不就行了?”
计芎回想了一下,他们这几天被操练得死去活来,然而都在濒临极限的边缘上就能刹住,甚至不少队员都突破了这个上限……
计芎心知女教官最擅长这种逼出潜力的事情,便也不说什么了,只是有点疑问:“教官你好像有点着急,为什么?”
常笙画想了想,道:“也该跟你们说说了,我过段时间就会离开歼龙了。”
计芎懵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