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高建章的寓所内,老哈尔双眉拧成一股绳,表情严肃地就像在开追悼会。他的面前放着一张棋盘,中间是用隶书镌刻的四个汉字-------“楚河汉界”。
“将军,哈哈哈,教授,你又输了。”高建章眉飞色舞地道。
“马后炮,又是马后炮,你就不能来点新花样?”哈尔?史密斯的脸色就像在吃一碗过期方便面,还是缺了酱包的那种。
“老话说得好,一招鲜吃遍天。”高建章扭头瞥了一眼身后:“呀,这都午夜0点了,不玩了,不玩了。”
“不玩了?那怎么行?赢了就跑么,你这也太没棋品了。”老哈尔倔脾气上来哪管其他,一把抓住高建章肩头,用力将他按回原位:“我就不信赢不了你。”
高建章:“……”
……
自从兰纳军事学院被毁之后,学员们便被安顿到首都军区的营房暂栖,只是随着“敲山震虎”行动的失败,首都军区遭受重创。所谓树倒猢狲散,人心惶惶之下,连一些学员都开始谋求退路,离开文登巴特这个看似趋于平缓,实则暗流涌动的无底漩涡。
先是一些外籍学员陆陆续续被人接走,继而是大贵族、实权官员的子嗣,然后是小贵族,就连一些有名望的富商后代也在入夜前走了个干净。
唯有极少数的平民学员留了下来。由于学院负责人诺灵顿准将自杀身亡,学院高层群龙无首,而首都军区的新任负责人沃特斯大校出于忌惮心理,处处刁难学院那些军衔高,却没有什么实权的高层教员,再兼罗杰子爵的注意力都放在唐方身上,选择性地忽略了重建学院这件事,以致兰纳军事学院名存实亡,学员们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连日常的体能训练也停了下来。
有背景的外籍学员、大贵族、实权官员的子嗣一走,普通学员的生活就更没人关心了,只要他们不惹出什么乱子,哪怕是吃喝嫖赌,甚至在外留宿,教员们也绝不会过问一句。
自打巴赫?杰拉德死后,诺维雅被安全局官员叫去协助调查,之后就再没回过首都军区。昆娜?奥斯丁同格兰特在谈判桌上讨价还价的时候,确认诺维雅没有利用价值后,安全局官员将她随意丢在罗兰区街头。
巴赫?杰拉德身死,兰纳军事学院损毁,学籍被削,在文登巴特举目无亲……
面对这种情况,一般人可能会选择返回故土,但诺维雅没有,虽说唐林患病跟她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可她心里的愧疚却是与日俱增,尤其是巴赫?杰拉德在医院欺辱唐芸期间,看着病床上不能动,活死人一般的唐林,她想起以前一起逃课,一起夜不归宿,半天不见如隔三秋的日子。还有那些海誓山盟,那些指天为证,指地为媒的甜蜜回忆。
但……生活永远与无奈相伴,社会总是同无情挂钩,活在这样的制度下,所谓长大,成熟,说到底不过是磨平棱角,学会妥协,选择向高高在上的势力、阶级低下头,弓起腰,趋炎附势,奴颜婢膝。
于男人而言,要学会钻营、事故。于女人而言,要学会精打细算,没有底线。
所谓精打细算,就是待价而沽。在这个男权至上的社会,男人可以拼命工作,拼命学习,拼命战斗,要么失败,要么成功,要么死,要么王。然而,对女人而言,人生就是一桩买卖,一宗交易。商品,就是自己的身体,利润嘛,便是不同等级的饭票。
既然做买卖,首先就要考虑价值,考量一个男人是否值得投资,首先要看的便是家境,也就是他爹,乃至爷爷辈有多少钱,吃不吃皇粮,是不是贵族、官员、专家教授、明星富豪。
个人能力?呵呵,只有白痴才会拿个人能力说事。没有体现能力的平台,没有公平的环境,所谓个人能力,完全就是画饼充饥。
最好是能把目标的家底摸清,然后记在一个本子上,根据实际情况筛选出优先级,分清主要目标,次要目标,备胎、预备备胎、保底备胎。
接下来,自然便是无底线了。人靠衣装马靠鞍,女人们先要学会打扮自己,然后使出浑身解数,努力去接触上层交际圈,即便代价是身体,是人格,是尊严,那又何妨。
自古以来,千人骑万人睡的李师师,苏小小,陈圆圆之流还不是为人津津乐道。一些道貌岸然的儒生高弟,乃至圣贤学究,虽然张口闭口洁身自好,清正如莲,但私下里哪一个没有YY过她们?
对很大一部分颇具姿容的女人而言,即便沦为贵族、官员的玩物,也好过混迹于社会底层,终日为柴米油盐折腰,缺斤少两计较。
找个贵族后嗣,富家子弟嫁掉,不管为妻,还是为妾,那都是一步登天,从此虺化天龙,扶摇九万里。即便不能,跟那些呼风唤雨的男人睡一觉,所获报酬之丰,也远不是底层平民能比的。
比如一个矿工,一生的积蓄,都不一定比得上贵族老爷随手赠送的限量版手袋。
对于一个姿容出众的女人,在蒙亚,决定人生轨迹的不是知识,也不是能力,更不是努力,而是交际圈,关系网。
那些出身平凡,靠着积蓄躲过兵役的男人们,就算是骂她们不要脸,下贱,肮脏。但当女人们吃惯大鱼大肉,想尝尝小可爱,小清新,从而抛下橄榄枝,伸出纤纤玉手,那些男人还不是跟条狗一样匍匐在她们脚下,由那双为贵族子弟、官员老爷们服务过多少回的脚上开始,从下而上舔遍全身。
女表?各种女表?得不到才会这么叫,有机会,有可能的话,“表”会被他们自动忽略,从而变成“神”。当然,因为她们混迹的交际圈都是上流人物,即便最下等,最底层的角色,也要比平民出身的男人们富有的多,宰相家奴七品官,这句话可不是白说的。还有,在如今这样的世道下,但凡有点姿色的女人都会引得蜂狂蝶乱,想独善其身?那简直就是笑话。
所以,越是姿容出众的女人,就越是成熟,老练。世风如此,这是为人者的悲哀,更是为女人者的无奈。
诺维雅永远忘不了在得知自己入选兰纳军事学院时候父母俩人激动而又渴望的眼神,他们的想法如何,她心知肚明,做为一个贫苦家庭出身的女孩儿,2个男孩子的姐姐,她无助又无奈。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更何况她是老大,又是女儿,诺维雅没得选择。其他女孩儿要自己想开,而她却是被逼上梁山。
多少次夜深人静,星辉盈空,她都会像这样坐在窗口,自我嘲讽,自我讥笑。说什么身在曹营心在汉?根本就是当BIAO.子又想立牌坊罢了。
只是,每每见到唐林,却总是忍不住心绪万千。人终究是感情动物,过往的一切又怎么可能说忘却便忘却。所以,自从搭上巴赫后,诺维雅有了两个新的生活习惯。第一,每个礼拜都要去教堂,向神父倾诉自己的罪恶与愧疚;第二,她开始失眠,如果没有安定药物的帮助,她便会像眼前这样,一直静静地望着夜空发傻,直至灯隐星沉,朝阳出海。
默默地为唐林祈祷是睡前的必修课,今天自然也不例外。0点将过,转眼又是新的一天,却不知地平线那头的他一切可好?
星辉灿烂,天上有流星坠落,一如连绵不断的雨丝那般。
……
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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