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分便嫌多,少一分便嫌少,正是这微微偏身,非常完美地让过了死棘之枪射出的致命枪弹。战场内的气体浓度不高,子弹过境没有多少声势,只是让能量感应视图里那道淡漠身影出现轻微失真。
对于敌人能够躲过死棘之枪的狙击一事他无比震惊,脸上挂着不可置信的表情,但是长久养成的战斗习惯强迫他端起枪,没有任何犹豫地离开方才所处位置。
这一举动救了他的小命。前脚刚闪开,后脚便有三枚子弹呼啸而过,钉在刚才栖身的掩体后方地板,再一个瞬间过后是粘性榴弹落地,没有在近处探测到目标,指示灯闪了两闪后轰的一声爆炸开来,膨胀的火光照亮了混元体巨兽转过来的脸,十分狰狞,因为上面涂满了人血------它刚刚拧掉第二架蛇鹰折翼机甲乘员的脑袋,没有躲过……或者说没有顾及喷泉一样飚飞的血液。
他往后退的时候,对面通道一连飞出四名阿努比斯军团精英卫兵,手掌高斯步枪一齐开火,在混元体巨兽后背连续钉入多枚弹丸。可惜好景不长,被混元体巨兽左侧触须拉过来的蛇鹰折翼机甲残骸挡在中间,后续火力全部落在或完好或扭曲的合金组件表面,溅起密集的火花。
混元体巨兽始终盯着他,眼神越来越凶,好像下一刻就会扑过来。
在原来部署能量护盾的地方,刚才被阿努比斯军团士兵逼退的旋风狂热者与百夫长化作一道道光芒冲向正在往后方转移的阿努比斯军团士兵,将行动不便与落后的倒霉蛋送入地狱。
就在阿努比斯军团精英卫兵头领准备打开喷注系统躲避混元体巨兽追击时,后方连续闪过五道红色残影,以极快速度超越他所在位置,进入长廊尽头战斗最激烈处,停在混元体巨兽左右。
这时他才看清五道红色残影的真实面目。那是一种特殊无人机,形似缩小版的无畏统帅级堡垒舰,不过核心是一种圆形构造体,合金框架包裹着一枚红色结晶体,向外逸散出淡淡光华。核心前段不是一对平行轨道,是两对平行轨道呈十字排列,内侧边沿有一个个散发乳白色光芒的约束半环,构成类似加速轨道的结构。
当然,这东西如果放在唐方面前,第一时间想到的或许不是无畏统帅级堡垒舰,而是泽拉图的虚空追寻者号,描述也变成竖置的虚空追寻者号与横置的虚空追寻者号交叉结合,中央是类似先知舰核心空间洪流的构造体。只不过无论是虚空追寻者号,还是先知舰,主要颜色为绿+蓝+灰,而阿努比斯军团精英卫兵头领视野内相当于三分之一人体大小无人机的主题色调为绿+红+白。
十字轨道等部分为墨绿色金属,核心构造体为红色,多重不连续约束圆环为乳白色。
这五台无人机由飞行到静止的速度很快,快到混元体巨兽察觉到外部变化眼珠一动,才将无人机形象收入眼瞳,攻击便迎面而至。
五台无人机核心构造体泻出的红色粒子在约束环加速与整流后,变成非常规范的粒子射线命中混元体巨兽的身体。
蕴含强大能量的胶子流持续冲刷躯体,混元体巨兽体表形如几丁质甲壳的生物组织快速溃败,可以看到附近区域皮层游走的灵能尝试对抗侵入体内的破坏粒子。
阿努比斯军团精英卫兵头领松了一口气,庆幸那些无人机阻止了这头疯狂巨兽,不然让它冲到身前,只怕小命难保。他最强的本领便是枪法,格斗术的造诣比普通阿努比斯军团精英卫兵强一些,程度也有限,真要近距离面对那个能够生生撕裂蛇鹰折翼机甲的东西,他想不出可以战而胜之的方法。
庆幸逃过一劫的同时,他忽然想到五台无人机的来历,扭头往身后望去。
在长廊与左右岔路交汇的T字路口,旋风狂热者与百夫长开始同新出现的阿努比斯军团精英卫兵战斗。精英幽灵特工小队也开始向前推进,以远射方式压制那些会飞的家伙,为旋风狂热者与百夫长制造战斗优势。
方才躲过狙击手射击的诺娃小姐最后一个走出雾区,移动身形至长廊一侧能够看到混元体巨兽前方攻击无人机的地方,举起步枪准备发射锁定榴弹。
便在这时,一道无影细线由背后无声无息划过,将她的身体劈成两半。
然而并没有血液爆发,也不见人头落地,只有一道扭曲失真的光影,像晃动的水面涟漪一样缓慢消散。
“幻影?分身?”还在奇怪偷袭如此顺利的黑5心里咯噔一下,不及多想,原本柔软的细丝变成坚硬铁钎,顺势刺入前方倒在地上的蛇鹰折翼机甲残骸,借力拉动身体,向着前方快速闪出。
在她闪身出去的下一个瞬间,一道光华斩破雾区边缘细碎的烟丝,从她刚才发动偷袭的位置斩过。如果刚才犹豫半秒,又或者先收招,那么刚才的劈斩已经将她的身体分成两半。
“真遗憾,如果我不是那么贪心的话。”后方雾区传来一声幽幽叹息,听起来很沮丧,对方才急于求成,而不是像黑5那般小心偷袭,以致动作幅度过大暴露杀意令敌人警觉避开,最终功亏一篑浪费掉大好机会,显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黑5望着薄雾区域走出的正牌宿敌,脸色很不好看,毫无疑问那个跟她有过多次交手的女人方才戏弄了她一回。
她在乱战局面下进入雾区,准备偷袭敌方关键人物,却没有想到反被对手用幻影羞辱。这是对她在达勒姆恒星系统隐瞒身份刺杀弗吉尼亚?亚历山大的报复,也是一种带有讽刺意义的挑衅。
她的手在鬓后轻捋,那里有非常明显的参差。诺娃刚才的斩击没有劈开她的身体,却削掉接近三分之一的发丝。
当初在基恩?格林斯潘的军用运输机上,诺娃削掉织女的一根线,这一次换成了她的头发。从损失面来讲,羞辱意义大于实际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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