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起唇瓣转过身,只见休息室的门已被关上,余颖正朝我款步走过来,脸上带着讽刺的冷笑,“你是不是习惯了给老公戴绿帽子?”
她的话再次扎痛了我,可脸上笑意不减,“听你这口气,怎么像是嫉妒我?”
余颖似是觉得可笑的冷笑一声,“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嫉妒你?你这样的女人还不配让我嫉妒。”
我也不屑地嗤笑了声,“那你为什么特地跑来这里对我说这些,是没人聊天闲的嘴疼?还是最近缺乏运动想练练腿?”
不在意我的嘲讽,余颖瞟眼我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我只是想知道,你脸皮是怎么练就的这么厚的?明知前夫在这里,还和别的男人手挽手的现身,还一个劲儿的要出风头,你什么目的?”
原来她是以为我早知道楼少棠会来这里而故意来的。
我冷蔑一笑,“你说呢?”
“你以为少棠会吃你醋?”她很不屑呵了声,语气里全是嘲讽。
哦?她竟以为我这么做是要引发楼少棠的醋意。
“那你紧张什么?”我内心冷嗤,反问。
她脸容一僵,似是噎了下,但马上又勾唇,“我不是紧张,只是劝你别再做这些无用功,少棠早就不爱你了,你还是早点回法国,和老公孩子一家团圆,省得在这里被别人鄙视,当笑话看。”
见她趾高气昂,对我极尽奚落,脑海登时浮现出她当年在我面前那副畏惧怯懦,跪地求饶的模样,不觉冷笑。
“笑话?”我勾起唇瓣,很觉好笑的哼笑了声,“恐怕被别人鄙视,当笑话看的人是你吧,Mi~na。”
虽然此前没有细想过该怎样拆穿她身份,可也没想过会是在这个情境下。
当我讥诮而缓慢地说出最后的名字时,余颖鄙夷的笑脸倏得僵硬,整个人像被雷劈中般,一动不动的定在原地。
睨着眼前这张惨白而与我极为相似的美丽脸庞,我内心也是情绪复杂,但更多的还是恶心。
“你真是太令我惊讶了。”我轻笑着继续开口,语气是讽刺的,“最后一次见你应该还是3年前在机场吧,那时候你就已经整得有几分像我了,穿衣打扮也刻意模仿我,可气质气场却差的太多太多。没想到现在你不仅长相与我更像,就连气质也几乎无二。”
余颖渐渐缓过神,眼神里写满惊慌失措,可脸上的表情却是还在极力要稳住情绪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死撑,可声音却在微微发抖。
我哼笑一声,“还装?要我拿证据吗?”
那天知道了她真实的身份后,汪公子就把调查到的她的资料全给了我,才知道原来给她做整容手术的是国际整容界第一把刀。她当年傍汪公子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有钱请那人做手术。
看我表情绝不是诈她的,余颖被惊怔住,盯着我,身体越发颤抖,双手也紧握成拳,与脸一样惨白惨白的。
我继续揭露她,“当年你跟踪楼少棠和我,不仅是因为爱慕楼少棠,还是为了模仿我的行为举止,让自己变得更像我。”
说及此,我不禁又嘲弄地笑了声,“你之前说,为了今天你付出了许多。确实。很少有人可以为爱将自己抛弃,变身成另一个人,这些年你一定下了不少功夫,吃了不少苦吧。你这份为爱牺牲的伟大精神实在令我佩服,只是不知道楼少棠要是知道了,会不会也像我一样感动。”
我此言一出,只见余颖瞳孔倏得放大,本就惶恐的面容更为惊惧了,双手又握紧了几分,手背上的青色血管根根凸起。
她当然怕。楼少棠曾经对她的恶心程度比我更甚,她不是不知道。若让楼少棠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我太了解楼少棠,她这样欺骗他,楼少棠绝对会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至于是什么我不得而知,但只想想就够她怵的了。
她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盯着我的两只眼睛,眼神再也不复之前的轻鄙和倨傲,除了惊恐只有惊恐。像一只待人宰割的羊。哦不对,她不是羊,是脸挨了千刀的怪物。
我讥诮地勾勾唇。
片刻,余颖似乎做好了心理建设,白如僵尸的脸稍稍回了点血色,惊恐的表情也敛起些许。
“涂颖,这么做,对你没有好处。”她终于开口,声音还是有些抖,但语气却是壮胆了些,“就算楼少棠不要我,他也不可能再要你,在他心里你已经脏了。”
“比你干净。”我一秒不迟的立刻回她,脸上扬笑,心却在痛。
“呵?”Mina也立刻笑了声,挺轻蔑的,战斗力似乎又回来了,松开拳头,将垂落下来的头发捋到耳后,说:“那又如何!就算比我干净,你现在什么身份?一个人-妻,一个人母,还想重回他身边?哪来的脸?可能吗?”
我轻蹙了下眉,这话听得犹为耳熟,好像曾经对她说过相似的。不过此时我没空回想,依然用比她优越千倍的姿态,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操心,你还是想想离开他之后的出路吧。如果他还想留条路给你走的话。”
讽笑地说完,不顾她再度煞白的脸,我越过她又再颤抖的身体,步态极优雅地走出休息室。
尽管揭穿了她,可我并没一分爽快,反而更压抑郁闷了。回到会场,我拿了杯冰冻橙汁就去了阳台,想吹吹风。
一走进阳台就闻见股烟味,不知刚才谁在这里抽烟了。
我没在意,走向围栏。
已是初夏,夜晚的风微热,还夹带着大海的咸湿味道,眺望远处灯光璀璨的双子塔,内心更为不平静了,涩痛的感觉从心脏向身体每个角落蔓延,眼睛也湿润了。
嘭——
玻璃门被震颤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我惊得转头,下一刻,当看见站在我面前的人时,心刹时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