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有点难眠。
室友们兴奋的讨论着四个刚认识的好看女生,有钱的开跑车,火辣的短发,不爱说的文静,最漂亮的就不用说了,个个都能唱能跳勾人心弦。
老四更是很有眼光的发现:“那个桃子家里恐怕也挺有钱的,我看她的小挎包都是香奈儿的,如果不是假货得两三万吧,衣服也不是便宜货,人又漂亮还这么有钱,经管院的系花呢,啧啧……”
大家惊叹,聊文静和短发的就多了些,在男生眼里有钱是个巨大的分水岭,不是谁都愿意去当癞蛤蟆的。
卧谈会开了好久才迷迷糊糊睡去。
钱多多一直没说话,也是大家习惯的场面,殊不知他一直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在发呆。
相比青春荷尔蒙的刺激,他肯定是被钞票刺激得彻夜难眠。
直到天亮,立刻起床,赶着出校门回家去!
之所以不选择三更半夜回家,也是因为省钱。
在钱多多的脑海里,恐怕就没有坐出租车这个选项,三五块钱和三五十块钱的车费区别太大了。
上午的课逃了就逃了呗。
坐在公交车上,钱多多的脚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抖。
偏偏距离还有点远。
从整个城市的学府区到最市中心的商业区,这里是多多十几年的家,一直以来那对儿戏精都说是租来的家!
昨天夜里多多躲在被窝把三条短信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多遍,自然也把这个家想了很多很多遍。
小时候自己是在平京长大的,外来务工人员的子女跟着父母出生长大很正常,接着到了幼儿园记事就送回江州,送回这里来跟阿婆一起生活了。
当时说这房是阿婆年轻时候,在城里给人做保姆的大官家里买的,还能帮阿婆联系到城里的幼儿园,房租很便宜还能让阿婆赚点钱养家糊口……钱多多昨夜想到这里就想给自己一个手动的滑稽狗头!
江州这个直辖市最核心的区域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自己还真是信了这套说法!
也许没有哪个小孩儿会怀疑,自己从四五岁就开始听父辈祖辈说鬼话吧。
公交车停在站台上,正是这座巨大城市核心区苏醒打呵欠的时候,车站周围都是最热闹的区域,各种脏摊儿小食铺在贩卖各种早餐,可怜钱多多在这里穿梭了十几年,居然从来没有去吃过这些阿婆说的乱花钱!
祖孙俩相依为命的时候,从来都是阿婆做好早餐,小胖墩吃完去上学,也就是阿婆去世以后,钱多多才开始各种学校食堂和自己打理生活。
下馆子对别的孩子恐怕是习以为常,对钱多多却是除了蹭吃蹭喝,从来不自己掏钱去,他也不稀罕饭馆的吃食,每年暑假去平京给秦伯伯的饭馆餐厅打工,体重超标也是有原因的。
沉重的脚步却带着灵巧的身法,从匆忙的上班族中间穿过,冲进就在车站路边的33层大楼,这会儿的电梯是最拥堵的,更何况十多年的老大楼早就有点不堪重负,电梯配备设计量也远远不够,学建筑的钱多多从课堂上不止一次的听教授讲师们谈起,就这十几年,连设计师们都想不到整个国家、社会、城市会发展得这么快。
所以钱多多干脆步行上楼,十八楼。
听着很吓人,其实江州这座山城,很多老街区的大楼都是依山而建,譬如这栋盛天大厦就是十楼临街,爬八层也是钱多多小时候经常的事情。
气喘吁吁的爬上楼时,昏暗狭窄的楼道里面正好开门,出来个穿着白衬衫灰色一步裙的标准OL女郎,诧异的撑着门框拉高跟鞋:“多多?今天不是周四吗,回来干嘛?哦,听说你爸妈昨天又上班了……没住两天哦?”
钱多多艰难的和她擦身而过进门:“嗯!走了,林姐上班顺利!”
林姐做个嘘声:“小声点,凤姐下班晚……”
钱多多做个鬼脸摸自己的钥匙。
旁边卧室开门跳出来个扎双马尾的彩妆姑娘,年纪明显比林姐小:“包租公回来啦?这个月房租能不能通融下呀?”
门口的林姐噗嗤:“小琴,走了走了,又逗多多,走啦!”
彩妆姑娘银铃般笑声中,钱多多做个恭送的动作直到关上门,心头更是无奈,从小时候开始整套房就这样内部隔成四间居住,一直以为自己和阿婆都是和另外三家租客一样的无产阶级身份,没想到每个月负责帮东家收的房租,其实在给家里收租!
关键是这钱也没变成自己的生活费!
头痛的打开主卧室的门锁,颇有点蹑手蹑脚的反锁好,有点杂乱堆积的屋里,再仔细检查了衣柜、主卫里面都确认没藏着戏精爹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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