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好了,是天塌下来了,还是地震了?”
“我……我……是……”
那佣人显然是被张雪青那难看的脸色吓住了,说话也结巴了起来,懵懵的有些害怕,想起夫人一向是特别讨厌慕小夏的,又觉得自己是冲突了。
便是退后了一步,摇摇头,直说着没什么,没什么,暗暗的懊悔了吧,就不应该这样冒冒失失的,这是给自己找了个天大的麻烦。
可刚才那一幕,真挺吓人的,两个孩子躺在地上,地上还淌着血水,又一直下着雨,血把雨都染红了,远远的一看,就是一摊血水,怪吓唬人的。
说实话,这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呢,那刻是吓唬得六神无主了,才这样冒冒失失的,真是罪过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
慕承德一踢着门,“支支吾吾个半天,莫非是这家里有什么不能说的?”
“没……”
“哼,有什么不能说的,慕承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还想问你是什么意思呢?”
“好,那你就说说。”
张雪青指着刚才那佣人,大声的说了句,最讨厌慕承德那幽怨气的样子,显得自己多么的蛮横无理似的。
总是板着一张脸,一幅正义精神的样子,却是个无用的人,守着祖宗的基业,商业版图的一点儿的没扩大,没用的男人。
佣人哆哆嗦嗦,“是,是这样的,二……二小姐和她带来的小男孩子……一直的晕倒了,在院门外,地上一摊的血水。”
“还杵在这里干什么?”
慕承德拿起着一把伞就冲了出去,此刻的有些心急如焚,若她死在那穷地方还好,看不见,可以当作不知道,可若死在门口,那他,真要愧疚一辈子。
张雪青剜了那个女佣一眼,“要是事情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你,别想要工资了。”
拿起着一把伞,愤愤的也出去了,其他人见状,知晓事情有些严重,纷纷的拿起伞,也一同的过去着。
慕承德揽起着全身湿透的慕小夏,“小夏,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呢。”
“爸爸,我求求你……求小瓜,他真快不行了,来的路上就发热,药已经吃完了……爸爸,求求你……”
“爸爸,他本来就吓傻了,怕会有不好的影响,如今的高热了,爸爸……求求你……”
“求求你……哪怕是算我跟你借钱……”
张雪青撑着伞在后面,睨了眼刚才说话的佣人,不是说昏迷了么?现在还能说话做什么解释。
拿女佣受着这一眼,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低下头,不敢直视张雪青的眼睛。
张雪青是什么样脾气的人,他们都知道呢,不想得罪,不想找麻烦。
水啪嗒啪嗒的滴落下来,滴在慕小夏的脸颊上,额头上,冲洗着那些血迹,把着光洁的额头露了出来,只是,此光洁已经不以前的模样了,额头上,磕出着一道口子来。
“爸爸,求你了!”
慕小夏抓住慕承德的手,就像是抓着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爸爸,……求求你救救小瓜。”
“他真的持续高热了,爸爸!”
慕承德看了眼躺在旁边的小男孩子,头发粘着额头,一张小脸挺有肉的,肉肉的小脸,他爸妈倒是把他养得好。
不过着,他脸色,确实的有些可怕。
慕承德让旁边的司机揽住慕小夏,自己抱起那小孩子,大夏天的,热乎乎的,下场大雨,本是特别清爽怡人的事情,那温度的凉,可比空调舒服多了。
只是他的身体,在凉答答的雨中,变得十分的滚烫。
“叫救护车!”
“是,是!”
“不用!”
张雪青制止着,“不就是饿晕了么,回去吃点东西就好了,没必要大惊小怪的。”
“不,他不是饿晕的,我求你们了,他已经高热了,现在走淋雨了。”
“慕小夏,你要是现在跪下,给我磕十个头,我就送他去医院。”
“妈妈,妹妹的额头上已经有道口子了,以后会不会留疤啊!”
慕小春受到惊吓似的担忧了句,“妹妹,你别磕头了,妈妈跟你来玩笑的。”
“妈妈可不是开玩笑的。”
“张雪青你够了了没有!人命关天!”
“拿你让她磕头啊,磕十个头,求我,我保证送那个半死不活的人去医治!”
半死不活的人!
慕小夏心抽动了下,那是她亲弟弟的独子,是她的亲外甥,她不上前关心,反而用半死不活拉形容,世界上还会有比这个更让人心凉的成语么!
“磕不磕?”
慕小夏挣扎着,提了提神,不就是磕个头嘛,只要能给小瓜换来一线生机,那又何妨。
慕小夏尽量使着自己步子稳重些,到着张雪青的跟前,看着那伞里的高高在上的人,亲妈,真狠。
扑通的一声跪下,“妈,我求你,救救小瓜!”
双手撑着地,一磕头,额头原本就破皮了,口子一扔着地面,是刺刺的痛。
“妈,我求你,救救小瓜!”
二磕头,嘀嗒,额头上渗出血珠来,滴在雨水中,一点红,立马的混入水中,有着鲜红变成粉红、再淡红。
“我求你,救救小瓜!”
三磕头!
“救救你,救救小瓜,求求你!”
四磕头!
五磕头!
六磕头!
七磕头!
八磕头!
额头上的痛感越来越明显的,引得整个脸部都疼痛得厉害,撑地的双手,微微颤抖,慕小夏低头着,牙齿都在发颤着,膝盖那里,仿佛也痛得厉害了。
“怎么,还有两个呢!不行了!”
面对着张雪青的无理取闹,慕家的所有人,包括围着的人,都漠视着,不吭声,实在看不下去的,便是别开头,假装没看到。
张雪青看着慕小夏,不是说在A市出生的人身份的都无比高贵嘛,怎么她这个出生在私人贵族医院里的人,现在匍匐在地,怎么看都怎么的卑贱!
“妈妈,求求你,救救小瓜!”
九磕头!
这一磕下去,慕小夏有些眩晕,额头碰着一层水的地面,冰冷的想直接倒下去。
慕小夏,坚持住,坚持住,就最后一个了。
抬起头,刚要说话的时候,张雪青一个耳光扇了过来,本就有些不稳的慕小夏啪的摔倒在地,血,顺着嘴角流出来。
“我告诉你,别在这里装可怜!别说我残忍,当年你死赖在娘胎里不出来让我儿子窒息在腹中的时候,我又是怎么样的痛苦!”
慕承德:“……”
努了努嘴巴,把刚要蹦出来的话给吞了回去,全字的吞了回去。
每次张雪青一提着那孩子,慕承德便无话可说,那是她的痛点,也是他的。
没有儿子,又不能再生育了,始终就是一个痛点,一根刺埋藏在那里!
“妈,求你,救救小瓜!”
慕小夏咽下着所有的痛楚和泪水,磕下了最后的一个磕头~十磕头。
“慕小夏,你记住了,你这不是磕我,是磕你那还未出世的弟弟!这是你欠他的!”
慕小夏:“……”
已没有什么力气再去反驳什么,也不想反驳什么,前方似万丈深渊,也得闭着眼睛跳下去,因为还有小瓜。
走之前答应过的,一定会照顾好他的,这是自己唯一能做的。
看着她那张万念俱灰又小心翼翼挣扎的眼色,张雪青打心里的发笑,冷哼着,出生并不是高贵的决定所在,自己出身不好现在自然高高在上,她呢,可怜得像个小丑!
“可以送去医院了吗?”
慕小夏微弱的语气,眼睛一眯一眯着,若不是滴滴答答的啪在脸颊上的雨滴,慕小夏真怀疑自己早就晕死了,睡在地上一动不动了,现在看来,是雨滴,在强烈的刺激着感觉神经末梢,让自己能撑下去。
慕小夏仰头看了看在场的人,在场的所有人,祈求了句:“可以送他去医院吗?”
“拨!”
“慢着!”
慕小夏:“妈妈,你还有什么不解气的?”
“慕小夏,不如你在跪半个小时吧。”
慕小夏:“……我跪可以,能不能先送小瓜去医院,然后我再跪!”
“这恐怕不行!”
“我跪!还请姐姐帮我计时!”
柔弱的小身板跪着下来,煎熬着每一分每一秒,在场的人,都撑着伞看着,慕承德,是有人给他打伞。
至于慕小夏,是现在唯一的一个淋雨者,全身上下都湿透了,雨下着多久了,慕小夏不知道,只知道头越来越重了,开始变得头昏眼花了,咬着牙的坚持着,眨了眨眼睛,开始出现了重影,视线变得模糊起来了,终于坚持不下去了,砰的倒下来了。
慕小春的脸色发白了下,她,她是死了吗?
拽着张雪青的手臂,开始有些害怕了。
张雪青拍拍她的手,“没事,没事。”
慕承德回头看着她,“可以打急救电话了吗?”
“你!”
张雪青讪讪着,看着躺在雨水中的慕小夏,她,不会真的死了吧。
“打急救电话!”
终于是松口了,慕家的佣人们松了口气,站在这慕家院门口,看着这受罚,他们,不予理睬,心还是会有不忍的。
毕竟二小姐才十二岁,寻常的人家这孩子正是无忧无虑开心笑意的时候。
醒来的时候,慕小夏觉得全身都痛得厉害,像是被车碾压了一般,膝盖、额头,都麻麻痛痛的,脑袋,还不能晃动。
强撑着睁开眼皮,摸了摸额头,有着厚厚的布条,这起绕着额头包了一圈,是绷带。
嘶,慕小夏惊呼了声,好痛,膝盖好痛,额头还痛,看了看两只手,也擦破了皮,都贴着沙布,包扎得像个肉球。
看了看白色的墙壁,白色的一切,这是医院了,那小瓜呢。
慕小夏拖起鞋子,一步一步的缓慢移动着,膝盖真的疼得很厉害。
“医生,张小瓜的情况怎么样了?”
刚要拉开门的时候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声音,慕小夏停下了脚步,小瓜怎么样了。
把耳朵贴在磨砂的玻璃门上,慕小夏听着他们谈话。
停顿了大概有三十秒那么久,才传来医生一声叹息声,接着医生道:“你们送过来太晚了,小孩子高热太久烧坏了脑子,脑组织受到了损伤,不可逆性的损伤!我们已经尽力了,能不能醒来,醒来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之类的,都看造化了,看他能不能挺过来。”
“不过,你们做家长的不够尽力,孩子高热了这么久,你们才送过来,哪怕是提前半个小时送来,情况也会好很多。”
“那,医生,后遗症,可能会有什么?”
是慕承德颤抖的声音。
“失忆、失语、失聪、痴呆、运动障碍、精神分裂症、幻想症……等各种神经系统的疾病都有可能,因为他的脑部组织损伤了!高热太久了,我们无法预测会是什么情况。当然,也可能会化险为夷!不过,你们还是要有心理准备!”
慕小夏咬着唇,各种神经系统的疾病都有可能!失忆、失语……
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慕小夏拉开门,跌跌撞撞的过去,“医生,你要不再上抢救一下,小瓜还那么小,他还那么小!”
上述的任何的一种神经系统引起的病他都无法承受的啊!他无法承受的!
“你怎么下床了?你也发热了,快回去,一会儿的护士会给你点滴的换药!”
“不,医生,医生,求你,小瓜,小瓜也应该能正常的。”
“小夏!”
慕承德揽着她过来,“别闹了,小瓜送过来医院又高热了,持续着41度,在重症监护室待了几个时辰!”
“爸爸,小瓜,小瓜他才九岁,他才九岁!”
他的一切才刚刚开始,怎么能结束呢。
“你们别太难过了,抢救了两次,醒过来的可能性很大……不过,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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