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摸了把汗,急道:“大人,刚才赵公公过来了,他跟奴才说,陛下吩咐了,要是您在三日之内还炼不出药,那……那麻烦可大了。”
闻言,方士卢生心中大骇,连日吃不好睡不好,又闷在这燥热的房间之中,再听到这话,他竟控制不住地晃了晃身体,差点摔倒在地,心腹连忙上前扶住他,“大人,你还好吧?”
方士卢生靠着心腹缓了缓神,而后站直身体,看着他白着脸问道:“陛下怎么突然下了这样的旨意?最近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是不是顾凉笙出了什么问题?”起初那几日,他天天提心吊胆,就怕陛下一个指令就让他献上丹药,然后人头落地。后来过了几日,手下的人说陛下天天只顾着跟顾凉笙风花雪月去了,顾凉笙的身体也日渐好了起来,他才松了口气,起码又争取了时间来想退路,炼药丸子。但是万万没想到,他还没研究出来药丸子怎么做,陛下的旨意就下了。
心腹点点头,回道:“昨夜陛下让他侍寝了,今天一大早太医就被叫过去了,听说是发热了。”陛下身边多了一个娈宠,而这个娈宠又跟他们的身家性命搭上关系,他们自然是要时刻关注着那边的动静。
方士卢生不爱男色,但也知道男子承欢若是一个处理不好铁定会生病的,但是一想到陛下造的孽,却要他来背黑锅,方士卢生想想就牙疼。
“陛下还说了什么没有?”
心腹道:“赵公公说从咸阳进了一批药材,大人制丹需要什么可以向他拿。”
闻言,方士卢生眼皮一跳,“他怎么突然提到这个?我需要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是不是你去医馆的时候被他发现了?”
心腹忙不迭地摇头,表明真心道:“大人,奴才做事向来妥帖,绝对不可能被他发现的。为了不被别人发现,奴才乔装打扮换了好几个医馆,才买齐的药材跟药丸,绝对不会出错的。”
听了心腹的保证,方士卢生勉强安了心,“既然赵高都这么说了,你下午就去他那拿些名贵的药材回来。”
“是!”心腹应道,末了有些担心地问道:“大人,这丹药——”
方士卢生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你出去吧!这事我自有分寸,你又不会制药,问那么多作甚。”
心腹忧心忡忡地退了下去,若是大人出事,他也吃不了兜着走啊!
房门开了又关,屋内又陷入一片寂静之中,方士卢生看着面前的熊熊烈火,努力控制着自己翻涌的怒意,死死地拽着头发,当炉中再次传来烧焦味时,他赤红着眼,再也控制不住地将一堆药材掀翻在地。
心腹听着屋内的声音,心惊胆跳着。
殿内,嬴政握着药瓶,挥退宫人,小心翼翼地打开顾凉笙的双腿,手指沾染上些许药,望着那红肿泛着血丝的那处,咬着牙,努力让动作轻柔地探入深处,四处旋转,力求将药物涂满内壁。
上完药后,嬴政松了口气,才发现自己满头大汗,他为顾凉笙盖好被子,然后去清洗下了手,恰巧这时,胡太医端着药碗进来了。
顾凉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觉得口腔里苦涩一片,鼻尖是浓浓的中药味。
“凉笙,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嬴政见到顾凉笙睁开了眼,连忙将药碗放到了一边,也顾不得擦去嘴角的药渍,刚才顾凉笙昏睡着,不好喂药,他便嘴对嘴喂了下去。
“陛下——”顾凉笙虚弱地唤道,面带病容,弱不禁风,声音小小的,还带着点沙哑,听得嬴政可心疼了。
他握住顾凉笙的手,轻声道:“是朕不好,知道你身体弱,还这么不知节制。朕给你上了药了,好好养着,很快就会没事的。”这算是嬴政有生以来第一次的道歉,他有些尴尬。
顾凉笙柔柔地笑着,苍白的脸上飘起了两朵红云,浓密的睫毛微颤,“陛下你不用自责,是凉笙不争气!”
闻言,嬴政一扫内心的尴尬,扶着顾凉笙靠在床边,端起药碗递到他的嘴边,“说什么不争气!等着三日后方士卢生给你炼好了药,一切都会好的。”
顾凉笙带点点头,乖乖地喝着药,三日后?看来他这一生病,方士卢生可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