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的气氛很微妙。
在这种狭小空间内,原本就心怀芥蒂的两人独处,会显得更尴尬。
御千澈干脆背靠着墙,屈起单膝,毫不掩饰的开始凝视月倾欢。
……这个女人,果然不懂得照顾自己。
外衣发髻什么的,倒是侍女帮她打理好了。
但是,瞧她不断轻轻搓着双手,小嘴略显发紫的模样,就知她只穿了单薄的里衣,没有穿棉衣。
这时虽未到寒冬,秋风却吹个不停,小姑娘不穿棉衣的话容易染上风寒。
御千澈无声轻叹,从座下拿出干净的羊毛绒毯,丢到月倾欢身上,“裹着。”
月倾欢一愣,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乖乖用绒毯把自己小身板裹住。
勉强挤出几个干巴巴的字,“多谢王爷。”
“不用勉强自己叫王爷。”御千澈道。
月倾欢垂眸,“那样不合礼数。”
“……”御千澈沉默片刻,又道,“你的伤好得怎么样了。”
月倾欢神情平静,“都好了,幸亏你用的不是青冥剑。”
否则,这次她才是真正的毁容,就像炎九渊的身体那样。
御千澈怔了一怔,这小家伙居然连青冥剑都知道。
是他以前告诉她的?
若真是如此,曾经,他跟月倾欢该是亲密到了什么程度……
御千澈没有再说话。
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随着马车轻微颠簸,裹在羊毛绒毯里的小东西左右摇晃,不知不觉中,就打起了盹。
御千澈瞧着她小脑袋不断往下晃的模样,唇角不经觉勾起一抹笑意。
小家伙虽然裹紧了绒毯,脸色依然不太好,眼睑底下有淡淡的一层黑眼圈,看来是近日一直睡眠不足。
她眉心紧锁,似是此刻仍被梦魇所困扰。
御千澈忍不住,移了过去。
轻轻的,把裹成粽子的月倾欢拢入了怀中。
她还是那么柔软,温暖,仅仅是抱在怀里,就能把他心尖都融化了似的。
依靠在御千澈胸膛上熟睡的月倾欢,仿佛终于获得安全感,眉心渐渐舒展开,唇角微扬,进入更深更香的睡眠。
御千澈抬手,用僵硬而温柔的动作轻抚她的发丝,就像在安慰受伤的小猫。
他想,或许从此保持距离,对两个人都好吧。
至少,她不会再因为他失控的狂躁情绪而受到伤害。
……
大殿上,歌舞升平。
然而,宴席上的诸国使者,却不是为了和平而来。
随着西凉的威胁越来越大,各国自然而然就找上了西凉的世仇——大夏,打算结成同盟。
在进入正题之前,免不了还要进行一番互相吹捧,顺带着提一提自己的身价,方能在结盟的时候获取更多利益。
“听闻摄政王的王妃乃是大夏第一美人,怎的今天没有跟您同来呢?”一名使者乐呵呵的说道。
摄政王的座位上仅有一人,并没见到任何绝色女子的身影。
御千澈脸色蒙着一层冰霜,兀自转着酒杯,不作回答。
却是从另一边的席位传来了风铃般清脆的声音:“承蒙厚爱,由于家父身在边境,未能赴宴,所以本郡主就代表永安王府坐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