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身上的汗臭症的病因都没看出来,便胡乱诊断,若不是老眼昏花,就是故意错诊。”
“再者,刚才那位需要正骨的小孩,以他的医术,不过只需要动一动手就能治好,连药都不必开,他却因为人家家境贫寒付不起诊费,眼看着那小孩遭罪数日,丢了仁心。”
这两句话,仿佛是两根利箭刺穿方如讳的面具,露出他丑陋的一面,但却也是他真实的一面,他的确是如唐卓所说,给赵四治疗时根本就没想着帮他治好,目的就是为了收更多的诊费,那个小男孩之所以三天前没有接受治疗,正是因为他开出的诊费别人付不起,仅此而已。
原来,自己竟是这样不堪……
方如讳那双紧握的双拳,慢慢的,颤抖着松开了。
“最后,我不管他是什么中医世家,也不管他满世界行医救了多少人,我只知道,身为医者,救死扶伤本就是分内之事,而他却拿这些事迹当作炫耀的资本,早已失去医者的本心。”
唐卓看了钟秉权一眼,面色冷峻,大声喝问道:“如此之人,哪来的资格传承中医?”
话音刚落,人群中立刻掌声雷鸣,几乎所有乡民都激动的喝彩。
“好!!说得好!”
更有人现身说法,拿出实例拆穿方如讳的面具。
“小伙子说的太好了,上次俺腰扭了过来找他看,他要收俺三百,结果俺让一个按摩师傅给按了几下就好了,只花了五十,俺早就看出来他不是什么好鸟,俺估计他刚才说的也是假的,不知道哪来的骗子,跑到俺们镇上骗咱们这些穷人的钱。”
“什么?你也遇到过?我还以为只我一个人被他宰了呢,上回我男人腿摔断了找他看,张口就要五千,我就寻思这跟医院差不多了,回去我就让侄女去找别的医生问问,我那侄女他们乡里有个老中医说能治,然后给配了副药带回来,贴了半个月就好了,总共花了不到五百块,后来我还让我侄子送了三十个土鸡蛋过去当谢礼,你看看,这同样是老中医,差别咋那么大。”
“……”
方如讳没想到,自己从前所做的一切,竟都被人翻旧账翻了出来,顿时面如死灰,不敢抬头,高大的身体此刻正瑟瑟发抖着,哪里还有先前那副健朗的样子,倒像是个一夜间枯萎的树那般苍凉。
钟秉权听完那些乡民们所例举的一件件事,再也不好意思帮方如讳说情和开脱,叹道:“方先生,没想到你在老百姓心里竟如此形象,算是我错看了,虽然不知道为何昔日的中医世家为变成这般模样,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一错再错,让你们家门蒙羞。”
紧接着,钟秉权看向唐卓,诚恳地道:“这位小兄弟,我为刚才的失言向你道歉。”
唐卓摇摇头,表示并不在意,他看得出来,这个中年男人,并不是有意针对他。
钟秉权又问道:“不知能否告知姓名?”
唐卓高深莫测地说道:“免贵姓唐。”
钟秉权还想再追问,他虽然不想暴露身份,但也不想错过和神医结交的机会,但身后的司机忽然贴近道:“钟叔,时间差不多了,再不走要迟到了。”
钟秉权看了看手表,眼中露出遗憾,对唐卓拱手道:“唐医生,希望我们下次有缘再见。”
唐卓点点头,没说什么。
方才看到钟秉权这个城里人在跟唐卓说话,一众乡民也不敢插嘴,见到钟秉权一走,立马就有人喊道:
“唐医生,你能给我爹看看病吗?他说最近身上疼的厉害,但是不知道为啥,我们家还有几个孩子在念书,实在没钱送他上医院了,不知道你能不能……”
唐卓道:“我承诺过老人和小孩不收诊费,自然就是不收,我会在这里呆一个下午,你尽快把你父亲带过来,我看后才好做判断。”
那人脸上露出朴实的笑容,感激连连道:“好,好,谢谢唐医生,谢谢唐医生,你真是个好人。”
有了这个开端,后面立刻就有了十几人想要唐卓给他们看病,有的是小孩,有的是他们本人,唐卓无一例外,全都一一诊治。
但到后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整个集市上已经没有人在去逛摊位了,几乎所有人都围在了唐卓这里,等着排队看病。
看着周围近百号人围着,唐卓也有些吃不消,再加上他又不是为了赚钱来的,便对乡民们说今日只看小孩和老人,青壮年若不是急病,便可散去,明天再来。
如此一说,围着的人少了一大半,但仍有三十几位病人等待诊治,且都是穷苦人家的小孩和老人,平时有病就拖,根本没有去医院看过,身上的毛病多得连唐卓都感到棘手,但幸好唐卓不是普通的医生,而是一名巫医,辅以灵力治病,效果比普通的治疗要好出几倍不止。
就这样一直忙到日暮西山,终于将所有前来问诊的小孩和老人治好,唐卓也收获了几十个家庭的千恩万谢,有的人家甚至让小孩给唐卓磕头,但唐卓都一一谢绝了,正如他所说,治病救人,本就是医生的分内之事,药可以卖,但医术绝不是用来卖钱的,更不会出售给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