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江帆也站了起来,说道:“咱们就等着他回来给他夸官吧。”
王家栋担忧地说:“这个烂摊子,够他喝一壶的。”
江帆笑着看着王家栋,说:“您这次终于完成任务了,培养了一个县长。”
“那是你培养的,跟我关系不大。”
“呵呵,他是您的学生,有目共睹。”
“你是他的良师益友,这是他本人说的。”
江帆笑了,说道:“翟书记说过两天会有新的副市长来。”
王家栋点点头,说道:“钟鸣义最近有消息吗?”
江帆摇摇头,说:“我前几天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但是他关机了。”
“哦,看来是潜心学习了。”王家栋想了想郑重地说道:“小江,我跟你认真说一句话。”说着,他坐了下来。
江帆知道,凡是王家栋跟自己叫“小江”的时候,一般情况下说的都是比较知近的话,他点点头,也坐了下来。
“钟鸣义外出学习,无论怎么说,都是个机遇,你要争取抓住。”
江帆记得这是王家栋第二次跟自己说起这个意思了,他点点头,说道:“嗯,我明白。不过,我也有顾虑,也有不得己的顾虑。”
王家栋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江帆的情况,他眼睛一立说道:“什么不得己,作为男人,凡事都要以自己的事业为重,等你翅膀硬了的那天,你就有了充分的话语权,我知道你的一些情况,最大的政治是上位,而不是其它的什么。”
江帆低下头,想了想说:“我有点不同意您的看法,我当初离开北京出来挂职,为的就是……”
王家栋打断他的话,说道:“你不年轻了,考虑问题不该这么幼稚,眼下这个机遇无论如何都应该抓住,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人啊,有的时候不得不现实一些。没办法,从人类的本质来讲,我们本身就是现实的动物。”
江帆点点头,不再言语。
在赶往三源的路上,翟炳德跟彭长宜简要介绍了一下三源的情况后,就闭上了眼睛,他昨晚一夜都没睡好,时刻接听来自出事现场的电话,彭长宜看他微张着的嘴,知道他睡着了。他也闭上了眼睛,但是他却睡不着。脑袋就跟风轮一样,快速地转着。
不知为什么,这样一次标志性的升迁,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不能让彭长宜有足够的升迁喜悦,他甚至觉得还不如当初自己被提拔为北城副书记时那种意气风发的喜悦的心情。
也可能从电话紧急通知到高速路上紧张的疾驰,又到翟书记办公室,然后就是着急忙慌地跟着翟书记赶往三源,没有一个环节能让他释放一下喜悦,那里伤亡人数还不确定,他高兴不起来。
就这样懵里懵懂地被任命了,根本就不能从从容容地细细致致地规划一下,甚至连跟家里报个信的机会都没有,哎,不知道市长和部长会怎样想自己,以后再跟他们解释吧,眼下关键是到了三源怎么办的问题。
想想自己刚才不知天高地厚地跟翟书记立了军令状,争得了县长位置,现在想想,多少还是有些心虚。心虚的原因是他对三源一无所知,除去眼前的矿难,除去知道三源是锦安地区国家一级贫困县外,他还知道周林和差点在酒桌上翻脸的那个组织部长,还有后来在锦安党校培训期间找他拼酒的那个副县长,除此之外,那里的一切对他都是陌生的。他没有时间做一次耐心细致的调研,一切都是那么猝不及防地突然摆在了他的跟前,让他们没有时间去思考。
一切都比不得在亢州,在亢州,有部长这个拐棍,而且工作的时候心里有底,现在他感觉自己就像卞之琳那首诗《投》一样:
独自在山坡上,
小孩儿,我见你
一边走一边唱,
都厌了,随地
捡起一块小石头,
向山谷一投。
说不定有人,
小孩儿,曾把你(也不爱也不憎)
好玩的捡起,
像一块小石头,向尘世一投。
彭长宜感觉自己就是那块小石头,被人随意投向了山谷,不能选择自己的航线,心里空虚的很。想到这里,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哪知,正好赶上翟炳德睁开眼,他扭头问道:“叹什么气?”
彭长宜笑了,老实地说道:“心虚。”
“心虚就是没有信心,你要是后悔还来得及,可能文件还没下发呢?”
彭长宜笑了,说道:“有翟书记做我的坚强后盾,我什么都不怕!”
“那不得了,还叹什么气?”
“嘿嘿,您怎么都不容许我有压力呀?”
翟炳德说:“有压力是正常的。的确,摆在你面前的将会是一场硬仗,对于硬仗,如果你事先想三想四的,就干不好,就会畏手畏脚,兴许就会没有足够的信心。索性你什么都别想,你的目标只有一个,依靠可能依靠的一切力量,拿下这个山头,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彭长宜说:“跟您说实话,夺取眼前的胜利我有信心,我担心以后……”
翟炳德似乎知道他的担心,就强硬地说道:“以后再说以后,谁也不能保证你以后怎么样!”
彭长宜闭上了嘴,他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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