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话音未落,小姨仿佛被惊吓了一般,迅速挪开身子,起身回到我对面坐了,沉吟一会说:“你问这个干嘛?”
“有不有嘛?”我喜欢在小姨面前撒娇。正如她所说的,不管我多大,在她眼里,我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你突然问这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小姨犹疑地问我。
“没有。”我摇着头说:“这段时间你没有听到社会上的一些传言?说这份名单流传出来了。”
“不可能1小姨坚决地说:“都是谣言。”
“可是空穴来风,总该有个穴吧?不然哪里来风?”
“鬼知道。”小姨拉开帘子,让服务员来收拾我们刚吃完的碗筷。
“小姨,你就告诉我,你有不有?”
“没有。”
“我不信。”
“信不信随你。反正没有1小姨盯着我看,说:“有些东西,并不是拿在手里的把柄,有时候是一把刀,既可以伤到别人,也会伤到自己。”
“我就问问。”我自嘲地笑,说:“没有就没有,小姨你别跟我讲大道理,我怕。”
她就笑了起来,柔声说:“小风,我不想让任何人伤害到你,明白吗?”
我深深地点了点头,心里一阵感动。
我知道,在小姨的心中,我的地位不会比姨父低,有时候甚至还要高出姨父一大截。在你小姨的心里,我就是她的希望,是她唯一能寄托思想的地方。她不想我被人伤害,就好像我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一样。我们彼此牵挂,不仅仅是亲情,更多的是从小一起长大耳鬓厮磨的记忆。
“没人会伤害我!”我安慰小姨说,自己走到小姨那边的卡座坐下,还是伸手去揽她的腰。
小姨没有拒绝我的亲昵举动,她任由我搂着她,平静地呼吸。
与小姨在一起,没有任何情欲,只有无限依恋。仿佛二十年前,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打闹。
小时候我总是欺侮她,总会将她的一头小辫子拆得像个鸡窝一样乱。她从来没生过气,每次都任由我胡作非为。倘若我娘打我,她必定会扑在我身子,不让我娘动我一根手指头。
“还在吧?”我试探地问。只要小姨手里的名单没流露出去,我手里就握着一柄刀。尽管这把刀不一定能派上用场,但能给我安心。
“在与不在,都跟你没关系。”小姨叹口气说:“你不要管这些事。”
我心里一阵揣然。
“你还记得陈萌吧?”我问。
“家潇老婆?”小姨奇怪地问:“怎么啦?”
“她一直在过问这事。”我叹口气说:“她好像不把世界掀个底朝天就不安生一样。我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小姨笑了一下说:“这个陈萌啊,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好端端一个女人,不相夫教子,偏偏喜欢搞事。也不知道她的精力从何而来。”
“她说需要还世界一个公平正义。”
“这世界有公平正义吗?”小姨幽幽地说:“世界因为缺少公平正义,才会不断的前进。假如什么都公平了,世界一定会变得谁都不认识。因为每个人的标准都不一样,在你看来不公平的地方,恰恰是别人认为最公平的。在你看来不正义的地方,别人也许觉得无比正义。”
“也是。”我说,松开揽着小姨腰身的手,问她:“我姨父呢?”
“还不是因为跟老钱合作的事。你姨父去外省了,他要拿回来一笔款,准备运作新公司。”
“有苦难了?”
“困难肯定有。但是你牵的线,就算再大的苦难,我们也会想办法克服。至于你刚才说的陈萌的事,改天我约约她吧。”
“好。”我痛快地说。
我需要小姨去约陈萌。陈萌因为素雅的事,与我有了很深的一道裂缝。我现在在她的思想里,就是一个投机取巧的人,一个缺少道义的人,一个没有正义感的人。
她就没想过,在如今如此复杂的社会环境里,我如果不屈从、妥协,我就会连最后的一点良心都被蚕食掉。
一个人的能力大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有一个和谐的人际关系网。生活就是一张巨大无比的蛛网,我们都是蛛网内外的生物。是蜘蛛,还是飞蛾?只有身处其中,才能深知其味。
小姨出马,一个顶三。
我不想让陈萌再将麒麟山庄的事翻出来。
老残已死,盖棺定论了。
我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处理节外生枝的事,我要集中精力打造工业园区。
可是现在的工业园区,一切都还没有起色。
我改组工业园区的计划,绝对不能因为节外生枝的事而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