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睛看不见后,人会失去方向感,并且本能的恐惧起来,我使劲揉着眼睛,试图通过眼泪将落在眼中的灰尘排出来
恐惧中,我的腿部传来一阵疼痛,女人狠狠踢打着我,说道:“色鬼,让你转身你就转身,还笑的那么猥琐!”
友善的笑容在她眼中成了色鬼,还真是恶人先告状,为了防止她一直踢打我,我双腿本能的在地上划拉着,试图让她离我远点,边揉着眼睛边焦躁的骂了起来:“死女人,你再敢踢老子一下,今晚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可是她好似并没有被我的暴躁情绪所受到惊吓,依旧我行我素的扯着我,手脚并用,并且能够很灵活的闪躲过我的拳头。她的脾气火爆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现在想想真让人后悔,我怎么就招惹上这么一个凶悍的女人了。
在一阵拉扯中,她忽然抽出了我口袋中的工作证,然后停止了对我的撕扯,在我模糊的视线中,站起身来反复看着。
我红肿着眼睛从地上挣扎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溢出来,这场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一把从她手中夺过工作证。
“居然是个黑心导游!”
我扬着的手终究没落下了,继而气愤道:“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她似乎并不介意我言语上的攻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瘸一拐的从地上捡起自己的东西,然后瞪了我一眼,转身先行离开,好似对我的一阵踢打就这么算了。
我擦了擦一直流个不停的眼泪,带着愤怒跟在她的身后,昏黄的阳光将我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天就快要黑了。
片刻,她忽然停下脚步说道:“离我远点,别以为流着眼泪,就会让我觉得你在忏悔。”
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是依她所说,停下来点上一支烟,在沉默中吸着,然后刻意和她拉开距离
眼见着她一摇一晃的走远了,我还在把她幻想成安沐眺望着,继而那挡不住的失落感,再一次重创了我,许久才恍然醒悟,赶忙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想给安沐打个电话,确认她现在究竟在哪,可是号码翻了出来,却始终没有勇气按下拨号键天越来越暗了,休息了许久,我这才站起身,继续朝前走着。
快步走了片刻,绕过一处土坡,忽然发现比我先走好久的她,坐在前方不远的石头上,好似在等着我,我们几乎在同一时间看到了彼此。见此情景,我不由得停下来,等着她接下来的反应,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我始终觉得她的脾气不是一般的难以捉摸。
“磨蹭什么,你腿又没瘸,走快点!”
嘿,上来就损人,我这暴脾气!在她的催促声中,我弹了弹手中的烟灰,又掖了掖自己的衣领,就这么在原地停了下来,反正这边离住处很远,再赶天黑前也回不去了。
风有些许的寒意的吹着,见我原地不动,她又在这阵寒意中一瘸一拐来到了我的身边,没好口气的问道:“手机借给我,我报警!”
我皱着眉,表情充满了不解,但依然很克制的问道:“荒野中报警,你大脑没坏吧?”
她好似不能站得太久,难掩疼痛的蹲下身子揉了揉脚说道:“我不知道该走哪一条路了,手机没电,脚又扭了,不报警你让我留在这坐以待毙,让你这个傻逼为所欲为吗?”
我半开玩笑道:“你这么多不利因素都告诉我了,就不怕我今晚为非作歹,逍遥快活?”
风依旧以呼啸的姿态从我们的身边掠过,她的衣领在这阵停不下来的风中摆动着,我的话好似对她并没有什么威慑力,她也懒得再和我贫嘴,转过身继续走着,然后在岔路口犹豫了片刻,选择了一条并不是我们来时的路朝前走着。
我不想多搭理她,可是终究不愿看她一个人深更半夜走入四下无人的荒野,气温越来越低,照这样下去,很可能会出事。
“你走错了!”
在我的叫喊声中,她身体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执拗的朝前走。
“你就作吧,等我走了,你一人留在这和荒野搏斗。”
我的话刚说完,她忽然转过身,以一种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姿态,走到了正确的路上,然后催促我说道:“过来,你走前面!”
我知道她是害怕我临时溜掉,没想到她还挺有心眼儿。
由于她腿部有伤,因此我们走的很慢,我几次提出要背着她走,可均被拒绝了,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最终我选择在一个有标识的地点停了下来,然后打了个电话给旅行社领队,让他想办法找一辆车来接我们。
在一处石头旁,她与我保持着安全距离坐着。
时间好似在这一刻静止了,可是四周夜风还在真实的吹着,月光有些发凉的落在我们的身体上,而在我疲倦到瞌睡时,她忽然哭泣了,哭出了声音,哭得像个被委屈了很久的孩子,就这么在我的视线中痛哭着
我揉了揉红肿的眼睛,看着她单薄的风衣在风中飘动着,寻思着可能与我一样冻得不轻。恰好四周有些干树枝,我便起身借着月光捡着,打算用来取暖,否则,没等领队赶到,两人便都冻得生病了。
我将收集来的柴火堆在了一处背风的土坡后,又徒手拔了些干草,折腾了十来分钟终于将火点燃,若不是从前学过野外生存训练,遇到这样的情况,还真不一定能应付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