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人往后会耻笑我们翠渚无能啊!”
闻宴垂了垂冰冷的眼幕,微侧过头道:“为何要在乎别人如何想?他们下战书,我们就一定要应吗?那下回他孟其止向你女儿下聘书,你也应吗?”
老者噎住,自讨了个没趣。
闻宴又道:“再说‘无能’,人家有说错吗?!”
大厅中鸦雀无声。
正在此时,几个年轻人火急火燎地踏进了畅风楼,其中之一就有闻宴那十六岁的小师弟千玺。
他满脸不忿地冲到闻宴的眼前,没好气道:“山长,你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
闻宴抬眸,看着他。
千玺见闻宴居然都不问话,气急败坏地干脆自己说了:“那荆州孟氏和鲁山宋氏都进城一天了,为什么还不来找咱们,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闻宴道:“他们自便。”
“你……”千玺气结,迈着步子转到他的近身,气撅撅地道:“那是因为……因为白师姐她正帮你挡着呢!”
闻宴原本淡漠的神色一瞬凝结,他偏过头来,沉声问道:“帮我挡着?”
千玺几乎瞪了闻宴一眼,直指门外道:“是啊,她不知道使了什么办法,居然让孟其止和宋瀛海带了一堆的门生去了良缘客栈,从午时后直到现在一直在和他们辩经驳论呢!据说她和一个年轻的男子一起出面……以一打数十,几乎是车轮战!”
闻宴震得站了起来。
黄昏落下的时候,白锦玉和言洛迎来了一小段休息的时间,她得空上楼去看了看凤辰,他的烧已经退了,但是这喝下去的药竟有嗜睡之效,凤辰一直睡到了白锦玉来看他。
白锦玉想喂他吃一点东西,惺惺忪忪中凤辰摇头拒绝,说午时吃过了。白锦玉本欲相劝,却传来了叩门声,谢遥只身去开门,见是荆州孟氏的门生,遂没让来人说话,直接打发了了事。
凤辰乏力地问道:“何事?”
白锦玉不想凤辰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挪身挡住他的视线,故作轻松道:“估计是店伙计把药煎好了,喊我去拿呢!”
凤辰摇了摇头:“不用了,这个药服了脑袋昏沉、困顿不止。”
白锦玉知道他不想喝药,也知道那孟氏是喊她下去继续辩经论道,便不再勉强凤辰,让谢遥扶了他躺下,几乎刚着床,凤辰就沉睡了。
安顿好了凤辰这边,白锦玉有些疲惫地又下得楼来。
这些孟宋的门生比她想得难对付,不辜负他们准备多年的努力。
那孟其止和宋瀛海坐镇堂中,无数的孟宋门生看见白锦玉来了,顿时摩拳擦掌。
她远远地和已经置身群战的言洛彼此支持了一眼,又回到了坐了一下午的桌子旁,重振旗鼓地对着众人道:“好了,刚才说到哪儿了?”
一个蓝衣的门人道:“夫人说到连‘学而优则仕’都不对!”
“哦,好,”白锦玉道:“这个东西害死天下人,‘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教得世人以辛勤劳作为耻,整天孜孜以求做官……”
“哪两位是荆州孟氏家主和鲁山宋氏家主?”
一个朗朗的声音突然凭空响起,打断了良缘客栈中纷纷的人语。
众人寻声看去,来者一身青衣,衣袂层层叠叠,磊磊爽举。
孟其止和宋瀛海神色一紧,当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由人群中步出,走到了那个青衣男子的面前。
孟其止道:“我二人便是。”
青衣的男子随即恭谦有礼的弯身,向说话的孟其止双手奉上了一本红色的簿子。
他轻轻地将簿子在孟其止和宋瀛海的面前打开,清晰地道:“我家山长已决定接受二位先生的战书,此为山长的落款。二位先生及门生从现在起可随时移步畅风楼,我家山长在那里恭候诸位大驾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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