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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候在车前的张猛一见凤辰出来,立即伸手为他撩开了车上的门帘。凤辰微微抬了一手,示意他不急,便举步向他刚才在楼上凝视的那处街口走去。
她在这里出现过。
凤辰修长的身影伫立在纵贯东西南北的焦点上,一身九章图纹的紫色王公朝服在瑰色的晨曦中烘托出他矜贵姣好的身姿。
她在这里出现过。
他现在无比确认这一点。
最初的最初,他认为自己是恍惚错觉了,但是之后仔细思索了思索。不,在那个当下,他正和曹大人说着朝局,正是神识十分清醒的时候,他断然不会在那种状态下产生什么幻觉的。
所以他惊鸿一瞥看见的那个抱剑而立、侧首微笑的人,就是她!就是三个月前在西赵选婿中一开始对他百般刁难,之后渐渐化敌为友,最终杳然踪迹的“闻宴”。
她在长安!
想到此处,即使看着眼前空寂的街道,凤辰的心口都忍不住涌上一阵澎湃。一种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会如此汹涌的澎湃!
他只能归咎于三个月前她消失得太突然、太急转直下,心中一直谜团未解,所以才会在乍见之下如此欣喜。
不,简直是欣狂,欣狂到他在这正对街口的客栈住了两天一夜,期间除了进宫上朝,几乎都在那客房的廊檐下打量着这处地方。
然而,他看了十几遍那个杂耍人的叠凳子,但是那个俊秀的身影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千玺又发了低烧,即使把猫王抱在他的手里,仍然是无精打采,浑身不舒服,更谈不上有所起色了。
一早白锦玉给他喂了点清粥,结果全部都吐了,再喝水,连水也吐了。这时白锦玉才认识到,千玺的病情可能不是挂念猫王的心病,而是大夫说的第二种可能——水土不服。
送走了第三拨大夫,白锦玉无奈,去四海酒楼请了乌穆过来,把千玺托付给了他,自己则去了那顾老板夫妇的竹簧铺面。
只因那几个大夫都言,只要找到一些庐州的泥土冲水让千玺服下,即可以治疗好这个水土不服。
只是如今身在长安,要到哪儿去找庐州的泥土呢?
苦思冥想了半天,白锦玉想到了那送她来长安的顾老板,寻思他那些从庐州打包来的货物或箱底,总归会沾有一些庐州的尘土吧!
顾老板知晓白锦玉的来意后,非常地重视,当即带着她往库房去寻找。
可谁知,顾老板雇用的这些伙计真的没有一个偷懒的,居然早就把那些木箱、打包的货物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了。
白锦玉大失所望,空手而归。
白锦玉又困惑又焦虑,千玺从扬州来翠渚都没出现过水土不服,怎么到了长安就反应这么大呢?
昨天他还尚能服下汤药,今天他却连水都喝不了几口了,连大夫都束手无策……这可如何是好?
在这样的情况下,白锦玉只得扣上了工部侍郎苏策苏府的大门,希望在母亲、妹妹这里寻到一些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