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含玉又恢复了她以往的男子装扮,将成婚那日特意戴上的乔越送给的那对羊脂白玉镯子取下来用锦布包好收好,便是连耳饰都没有戴,将长发整齐束起,用深色的发带束好。
乔越进屋时,温含玉正用牙齿咬着束发带朝抓好的头发上绑。
军中的婚帐他二人只住了新婚夜,翌日便又回到了这苷城的将军府里,毕竟住在军帐里始终多有不便,而回到苷城将军府后她不过是将居住的屋子从之前她的那一间换到了乔越那屋而已。
乔越的屋里除了多了老国公特意给温含玉准备的妆奁之外,一切与之前没有任何变动。
因为这儿不是他们的家,没必要花费任何心思来布置,而乔越眼下也无心与这般小事。
乔越本是神色冰凉的面上在看到正坐在妆奁前梳头的温含玉时倏地变得柔和,他走到温含玉身后,拿过她手里的束发带,柔声道:“我帮阮阮。”
温含玉当即松手松嘴,乔越虽将她的头发抓住了,却又放开手,让她的头发垂散在背上。
乔越拿起放在妆奁上的梳子,为她将头发重新梳顺,低声道:“阮阮嫁给我,却还要做男子打扮,是我这个做丈夫的对不住阮阮。”
温含玉听之拧眉,“做男人打扮方便,是我自己决定的,干阿越你什么事?”
“可我想看阮阮穿上裙裳盘起长发的模样。”乔越眸中既是愧疚也有心疼,“而不是嫁给我都是匆匆忙忙的,没有个稳定的家,是我委屈了阮阮。”
温含玉从铜镜里看着神色温柔却又愧疚的乔越,将眉心拧得更紧,“阿越你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些?谁欺负你了?”
“阮阮想哪儿去了。”乔越失笑,将温含玉的头发慢慢梳起,“我心中一直都是这般想的,我是三生有幸,才承蒙阮阮不嫌弃,愿意嫁给一无所有的我。”
温含玉不知乔越乔越究竟想说什么,是以她将眉心一拧再拧。
乔越为她将头发绑好,她站起身来,乔越却忽从她身后将她拥住,将她环在怀里,低头贴着她耳畔道:“阮阮喜欢咱们姜国哪个地方?这西疆的事了之后,你我就去哪个地方安家,如何?”
“不是回建安?”温含玉诧异地问。
“阮阮想回建安?”乔越眸光晃了晃,亦问她道。
温含玉不解:“难道阿越你不想回建安?”
乔越略略沉默,随之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不想回去,而是我回不去,当初离开建安的时候,父皇就已经与我说过,让我离开了就再也别回去。”
“他为什么不让你回去?”温含玉眼神骤冷,“他的一众儿子里,有谁比你更适合那把椅子?”
“阮阮万莫胡说!”乔越大惊。
温含玉却毫无所谓,“我胡说?我说的都是真话实话,乔晖一个卑鄙小人,算是个什么东西?当真由他坐上那把椅子的话,你觉得百姓会好过?你还会有活路?还有你的其他那些个所谓的兄弟,有几个能当大任?至于乔陌——”
“阮阮!”乔越忍不住呵斥了温含玉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温含玉愣了一愣。
不是因为乔越打断她,而是因为这是自她认识乔越以来他第一次对她如此大声说话。
“阿越你骂我?”温含玉怔怔地问。
“不是!”乔越此刻慌了,他将温含玉搂得紧紧,生怕她将自己推开,慌乱道,“我不是骂阮阮,我怎会舍得骂阮阮?我只是一时着急,阮阮的这些话若是让旁人听到,是会惹来灾祸的。”
温含玉并不怀疑乔越的解释,她只是反问他道:“那阿越你是怎么想的?你自己想不想回建安去?想不想堂堂正正地再站在朝堂上?”
乔越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始终没有说出口。
他神色痛苦。
“鹿河一役战败不是你的错,皇帝老儿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对你。”温含玉语气冷冷,“我会让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为你洗掉你身上的冤屈,让你回到建安去。”
“阮阮你……知道些什么?”乔越再次大惊。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温含玉并不相瞒,“不该知道的,我也都知道。”
乔越的怀抱发僵。
他整个人都在发僵。
“阿越,难道你如今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给你自己正名?不是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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