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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我刚才梦见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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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气调的很高,恨不得弄成一个大暖炉。

    此时,安言双臂圈着膝盖坐在病床上,下巴抵在曲起来的膝盖上,目光悠长地看着窗外,眸色一片沉静。

    过了一会儿,她朝那边不知道在干什么的茯苓说道,“茯苓,将温度调低点,或者将暖气关了。”

    当房间里温度过高时,容易气短胸闷,其实很难受。

    茯苓手中还拿着一个暖宝宝,正刚刚充好,很烫人,她一个不注意烫到了自己,疼的抽了一口气。

    慢慢走到病床旁边,“安小姐,你刚刚在外面吹了风,鞋子也没穿,这时候别感冒了。”

    语罢,她手中的暖宝宝放在安言的被子里,就挨着安言,笑了笑说,“这个暖和,等给您将被子捂热了你就能用来暖手,这个天太冷了,不然萧先生回来会生气的。”

    暖宝宝的效果很明显,原本空荡荡的被子现在有热流在里面散发开来,安言慢慢闭上眼睛,有些固执,“我说将温度调低……”

    茯苓照做了,不过没有按照她的要求将室内的热度弄的特别低。

    好像这样还不够,过了会儿安言又淡淡地要求,“将窗户打开。”

    “不行。”

    这次茯苓连敬语都没用,直接这样拒绝了安言,茯苓觉得,某些时候萧先生和安言相比,还是萧先生更加可怕。

    安言倏然睁开眼睛,下巴离开膝盖,静静地看着她,“茯苓,要么你去将窗户打开,要么我去。”

    茯苓站着,和她对视了好几秒钟,最后默默移开眼睛,无奈地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了一扇。

    这间病房,所有的窗户都是正对着病床的,这时候,所有的冷风都对着安言的位置。

    茯苓想再劝劝安言,可什么都还没说,就见安言睁着那双黑洞洞的眸子看着她,微微拧着眉头,“萧景呢?”

    这个问题将茯苓问愣怔了,她张了张口,“安小姐,萧总现在警局呢。”

    警局……安言闭上眼睛,任由从窗外灌进来的冷风钻进她的毛孔,那些凉意悉数进入她身体里面——

    “他怎么了?”

    这个问题她上午不是告诉过安言吗?

    而安言在现场难道没有发现这个事情吗?

    不过茯苓还是小心翼翼地说,“因为今天上午的意外,萧先生现在在警局配合警察调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

    “为什么他要接受调查?”

    “安小姐,您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忘记了,当时您跟萧先生一起在现场……”

    安言侧头漠漠地看着茯苓,眼中一派平静,没有悲亦没有喜,“我不记得了,你再跟我说一遍。”

    “萧先生开车撞了……宋小姐,监控里的画面很清晰……您别担心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

    话音刚落,坐在床上的女人忽然笑出了声,“我没担心……我刚才梦见他死了,所以我在想,从我醒来这么久的时间里他都没有出现——”

    安言平静到死寂般地看着茯苓,“他应该知道我今天的事情对我的打击有多大,我宁愿被撞的那个人是我,那些痛苦都让我去承受,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人,下地狱我都能接受。”

    “只是伤的那个人是白乔……”安言皱着脸,心里像充斥了着翻江倒海的痛苦,可是却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克制地将自己语调控制在一个度,“可是茯苓,我只要想想白乔就觉得她比我痛苦,她接下来要怎么办?”

    茯苓只能近乎呆滞地站在原地,看着安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将自己逼近了一个死胡同,退不能退,进也不能进,除非我能将那道墙给撞碎……萧景撞了宋子初,我听到了声音,我也看到了从车里甩出来的宋子初,她身上流的血比白乔还要多……”

    茯苓有种安言语无伦次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的感觉,她说到这里,突然止住了声音,而后按着自己心口的位置,像是有无法言说的痛楚在心脏那处蔓延,“茯苓,你现在一定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很可怕是不是?像一个异常冷静又诡异的疯子。那是你不知道,我曾经也有过孩子……”

    说完,她唇边缓缓勾起一抹笑,手指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任由冷风侵袭她的身体——

    茯苓吓住了,极其震惊,整个人僵在原地,她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只能这么看着安言,生怕她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可是安言没有,她整个人都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充斥着,过了会儿,只听见她说,“当年,他们都说我死了,可是现在我回来了,我不仅没死,我甚至还活的好好的,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内心有多腐朽……”

    “我的梦想是二十九岁到北欧去死……我离开萧景那年是二十五岁……”安言哽咽了一下,慢慢眯起眼睛,有些恍惚地说道,“是二十五岁还是二十六岁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哥当年出事以后我再也没有过过生日。”

    “这个梦想我没有放弃,我也真的是奔着死去的,是那个突然到来的生命让我明白了其实生命很伟大,就算是实现梦想也不能拿生命来当做赌注——但我没想过我会遇到雪崩,那天有人劝我不要去山上,我执意要去,然后遇上了雪崩——”

    茯苓甚至有种不想听下去的感觉,她害怕听到某些东西,更加害怕假设有一天这些被萧先生知道了会怎样。

    她手指掐的极紧,上下牙在打架,可还是在问安言,“孩……孩子就那样没……没了吗?”

    茯苓眼中充满了惊恐和悲哀,有透明的液体逐渐在她的眼中集聚,她想安言肯定不是平白无故跟她讲这些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她甚至还看到了安言在笑。

    这位前萧太太此刻将自己的身体与灵魂彻底分割开,站在了一个时间维度上用第三者的视角来讲述自己当年的种种。

    茯苓以为孩子就那样没了,可是不是。

    “我怀孕了,我其实很多时候都在痛苦跟纠结中挣扎,因为他曾经说过他的孩子必须是爱情的结晶……可是我又在想,它既然已经来了,那么我没有权利决定它的生死,所以我应该留下它,加上它是我在最想死的时候出现的。”

    “我是孕妇,我当然知道不能去危险的地方……但是前一天晚上它在梦里跟我说想去山上看日出……”安言又恍然笑了笑,“茯苓,你都不知道那边的日出有多美……”

    “它很坚强,我被困在雪下,我还是能够感觉到它强烈的心跳,跟我的连在一起……”

    茯苓眼泪憋在眼眶里,很难受,她手指掐着自己,有多疼她都不知道,因为现在完全感受不到。

    下一瞬,只听见安言很是平静地道,“它撑过去了,可是我没有撑过去……你知道你们萧先生为什么怎么找都找不到我么?”

    安言并不是问茯苓,她只是抛出一个问题,然后很快就自己解答了,“因为我走了我哥的路,我经历了我哥经历的,我成为了植物人。有多残忍我不知道,因为我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我逼问霍景衍,霍景衍跟我说我昏迷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还很健康,可是它活不了。”

    茯苓倏然间捂住自己的嘴,眼泪瞬间夺眶而出,这种事情,她就算没有经历过可是都能想像到她的痛苦跟绝望。

    “萧景神通广大,只要我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活动,那么他一定可以找到我,可是我没有,我终日躺在病床上,如同死人——”

    所以她的腿不是故意拖延时间不治疗的,而是根本就没有办法治。

    只是之前她腹部有一道伤口,那是取已经那个已经成型了的胚胎时留下的痕迹,之所能够这么漠然地说她的孩子是一个胚胎,是因为安言其实恨它。

    它在不该来的时候来临,动摇了她很多决心。

    在她决定为它留下来好好活着的时候,它却选择了去死。

    如果没有那场梦,安言想,她是绝对不会做任何有危险的事情的。

    都说女人一旦有了孩子,那种天生的母性会不由自主地散发出来,就连着藏在她心里的恨都可以消减不少,她要忘掉萧景重新来过,将一直带在身上的结婚证照片留在了那家咖啡馆里。

    ------题外话------

    一更,这章多了一千字,所以会多五分钱,么么哒,下更继续。

    这真不是我故意的,很多问题我在之前埋了伏笔的,别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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