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到了宫门口,终于将秦沅安置在了马车上。来的时候秦沅找了个横梁断了的借口诓她上车,这回她便老老实实站在车外,等着队伍行进。
谁知没等到叫出发的令,却等到闷闷一声:“上来。”
沈宛原本就颇为担心秦沅,便忙上了车。
醉酒后的太子爷与往日清醒时不同,身上生人勿近的气息敛了去不说,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孤伶伶的。
竟有些惹人怜惜。
沈宛瞧见他捂着胃十足难受,忍不住凑上前去,伸手去替他轻轻揉着,连自己也没注意地低声抱怨道:“席上就劝着殿下少喝些,偏总不肯听,这下难受了……”
正嘟嘟囔囔着,手却被一把抓了住。温热的酒气吐息在她的脸颊,秦沅抓起她的手,“你……”
沈宛只以为他是想起了方才宴席上的事,兴师问罪来的,连忙道:“今日是妾给殿下惹麻烦了,任凭殿下责罚,妾绝无怨言。”
“绝无怨言?”秦沅细细品着这四个字,倏然道,“那便,跟孤回暮云殿。”
微哑的声线和着酒气扑面而来,沈宛险些就要醉到里面去。
弄清楚他话里的意思后,才倏然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瞧着他。
心中种种疑问的念头响起——
他们这样,到底应不应该……?
他终有一日要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其他的女子进东宫的门。真的想好要做他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妾么?
他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喜欢她?还是只将她当做乏味时的调剂?
……
她不知道,现如今的境地,她也不敢孤注一掷。她这一纠结,就是许久。因为心中诸多想法,并没注意到秦沅原本灼热的眸子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变冷。最后冷得几乎像是随时要射出冰箭来。
他瞪着她,一字一顿:“你这是为了老五,守身如玉?”
沈宛愣住:“什么?”
他从来都是冷冷淡淡,没有喜怒的样子。猛然露出这样一幅气急败坏的样子,实在给沈宛下了一跳。
与此同时,马车已经停在了东宫门口,元水在外头提醒:“殿下,宛姑娘,该下车了。”
秦沅冷冷看她一眼,扶着车壁,下了车去。
下车以后可没有什么能扶着的了,他踉踉跄跄,元水原本要去扶,可瞧着沈宛紧赶慢赶从车上下来,便顿住了脚步,给她去扶的机会。
沈宛几步追上走不稳的秦沅,伸手去扶住他结实的臂膀,唤道:“殿下……”
秦沅瞧见她,连话也没有一句,径直甩手。他从前行军打仗,力气大的很,这还是盛怒之中的一下子。沈宛直接被甩得摔倒地上,只听一声闷响,两旁跟着的下人都觉得疼。
他原本正往前走,听见这声闷响,和她细声的呻.吟。倏然回过头来。不过一瞬,又转过头去,刚想伸出去的手,又暗暗攥成了拳头。
这时元水正好扶上他,便干脆往里面去了。
留得沈宛一个人摔在地上,疼得眼泪唰唰直流。
* *
冬日的风吹着吹着就停了。东宫里那许多大大的红灯笼,都是她一个一个看着挂上去的。漆黑的夜晚虽瞧不见楼台的琉璃金顶,由着这些红灯笼照着,竟有种别样的繁华。
雪,就是在这时候翩翩然下起来的。
沈宛突然有些悲哀地觉得,她其实根本不配这样一二再再而三地违逆他。
不过就是这副身子么?他要,便拿去。从前又不是没有过的。
观潮楼的宫人们等着沈宛回来,熟料主子一回来就有气无力地吩咐了:“去备水,我要沐浴。”
蒸腾的水汽,幽暗的房间。女子将曼妙的娇躯洗涤一净,又披上朦胧的薄纱。外面罩着一件长长及踝的大斗篷。
沈宛穿着这身行装,站在了观潮楼的大门口,对着准备跟上来的刘嬷嬷说道:“不必跟来了,嬷嬷落锁吧。”
也许是太子爷先前知会了,她一路进暮云殿,竟然是一路畅通无阻,就到了秦沅的寝殿。元水他们一干暮云殿的人,常年在秦沅身边伺候,都是极会照顾人的。
沈宛见到他的时候,他已是一身中衣,老老实实躺在榻上。他从来就是这么一个规规矩矩的人,连喝醉了睡着了,都端端躺着,没有一丝歪斜。
她站在床边,定定瞧了一眼他合着眼,人畜无害的样子。倏然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去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
而后素手一扬,便将那披风丢在地上。那披风上阴线穿着颗颗的珍珠,一掉落在地上,只听噼里啪啦一阵细细的响动。
可就是这样一阵响动,还是叫榻上原本应已睡熟秦沅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中混沌更甚,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你还来做什么?”
沈宛并没有去回应他的问题。她此时脱掉了身上厚厚的披风,只余下先前特意穿上的那件儿素纱里裙,她本就身姿曼妙,被这衣裳一衬,隐隐约约,朦朦胧胧中,更是诱人犯罪。
她只是轻轻唤他:“殿下……”
故意咬着尾音,显得旖旎而勾人。
又让人不禁觉得有些楚楚可怜。
秦沅双眼微眯,手不自觉去摸拇指上的墨玉扳指。
沈宛敛眉,顿了一瞬,才颇有些迟疑地说出口:“良夜苦短,殿下,就要这么耗着么?”
她说着,便去解自己腰间衣带的结。
却被修长的五指按住,秦沅声音低哑:“这是何意?”
“殿下何必问这许多?”
秦沅猛地甩开她的手,不过这回却着意控制了力道,只叫她倒退了几步,没再像方才似的摔倒。他看着她,冷然道:“孤不会强迫柔弱妇人,你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
沈宛并未回应,手却又放到自个儿腰间的衣带子上,手上一拉,霎时间,女子曼然肉.体,便展现在男子的眼前了。
还没等沈宛有些羞意。
秦沅倏然长臂一身,一把将她拉了过去。然后是天旋地转,再睁开眼睛时,已被他牢牢压在身下。他看着她的眼睛,距离极近极近。他的眼中带着点点猩红:“这是你自找的!”
素纱里裙在健硕的男子手下,不过一扯便碎做条条,他带着酒气的吻铺天盖地地下来。叫她不自觉地想起来他们在长平侯府的那一夜。
也是这样,他是那么的霸道,却又刚中带柔。就像是他这个人一样,平日里都是冷冰冰一张脸,可是总会在细微之处用了心思。
就如今日,他会暗暗叫她跪在身后,叫旁人注意不到她。会在她控制不住自己激愤的情绪时,默然安慰……
秦沅的吻打她玉颈上印起,一直到耳垂、面颊。他呼吸微重,正吻在她小小的鼻尖上,却见她正双目无神,一派神思状。
先前好容易压制的怒意顷刻间腾地升上来,他红着眼,一把掐在她的脖子上。她玉颈纤细,这一掐,几乎要断了去,只能急急地吸气,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秦沅声音极低,醉酒后他控制不好手上的力道,也控制不好自己要说什么话,眯着眼,显然是盛怒之中,说道:“你在想什么?沈宛,你到底在想什么?”
“唔……唔……”沈宛被他掐的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儿地挣扎。
秦沅疏忽不无讽刺地笑了声:“呵,想着老五么?”
他一只手钳着她的脖子,另一手抬起她的下巴,逼着她看向他,一字一顿地问她:“在我身边,就那么让你难受么?”
沈宛被他掐得几乎不能呼吸,只能挥舞着手去推他。
倏忽在他肩头抓出一道红痕,秦沅吃痛地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