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快,沈宛就进到房里,这里应是昭训朱氏的房间,不过此时正巧陶奉仪也在。
沈宛暗自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当先给这二人行下一礼去:“二位娘娘安好,未能早来拜见,实在是我失礼了。”
朱昭训和陶奉仪二人见这架势,对视一眼。那朱昭训静立一旁,并未说话,倒像是安然受这一礼。
一旁的陶奉仪上前一步,扶起了沈宛,说道:“不必太过多礼了。”
朱昭训见到沈宛站定,也笑道:“这位便是宛姑娘吧?”
沈宛在东宫得宠,这事秦沅也没太过掩饰。毕竟堂堂太子殿下,宠个女子不过是小事。可若一直藏着她,哪天沈宛的身份被发现,可就是板上钉钉的欺君了。
是以,东宫一直以来着重防备的都是沈宛沈家小姐的身份被发现,而不是东宫中有个“宛姑娘”。
朱昭训和陶奉仪自然都知道宛姑娘的存在。
沈宛冲着这二人扯出一抹笑:“正是。”
三人这说话之间,都在不易察觉地打量着对方。
不得不说,这朱氏、陶氏二人都是美人。朱氏端庄大方,穿着清雅得体,面庞玉洁无暇。
陶氏给人的感觉与朱氏截然不同。她一身红衣,明媚动人,虽然颜色比那朱氏差了几分,却因为有着明艳的气质,瑕不掩瑜。
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竟有一种水与火般的美感。
在沈宛打量二人的同时,她们二人也同样在打量着沈宛。
若说沈宛是实实在在觉得这二人都是美人,那这二人在打量沈宛的时候,就是实实在在被她惊艳到了。
在沈宛还是沈家大小姐的时候,就得了汴京第一美人的雅号。虽然她从来不以为然,可是这也不是浪得虚名。
朱、陶二人昨日与沈宛隔得远,只远远看着她是个美人,今日这般近距离的见了。她二人眼中的沈宛,美目流转,顾盼生辉,逆光站在进门处,像极了天边走来的九天仙子,叫人不敢直视。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这三个人如今因为一个太子殿下,扯上了关系,还是这样尴尬的关系。
半晌,那朱昭训才又开口向着底下的宫人道:“还不给宛姑娘看座?”
早在来时的路上,刘嬷嬷就已经把朱昭训和陶奉仪二人的底细向沈宛交代了个清楚。
朱氏是礼部侍郎朱海幺女,不过却是家中庶女,为人清高孤傲,并不好相与。
陶氏家室低些是大理寺少卿陶兀之女。这二人身为秀女之时便已经相识。陶氏是个空有美貌没有脑子的女子,事事都以那朱氏为先,只要朱氏开口,无有不从。
沈宛听着刘嬷嬷汇报这些话时,便觉得有些好笑。若是单单从刘嬷嬷多出的这些话来看,显然,日后将在东宫得宠的,必然是那家室更好,样貌更佳的朱氏。
可是世间事,又是谁能说得准的呢?谁能想到,往后的日子里,陶氏一跃成为东宫最得宠的妃子,可那处处要压她一头的朱氏却查无此人了。
* *
清晨,暮云殿内。
太子一早起了身,干脆叫元水将书房中的折子,全拿了过来。
可是,往日里痛痛快快批的折子,今日拿在手上,却一点也看不下去。
正怔怔出神之时,却听见元水轻咳两声,低着头说道:“殿下,折子,折子拿反了。”
闻言,秦沅有些懊恼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儿地:“下去吧。”
元水刚走,一直隐在暗处保护的影卫头领许蒙就现了身。
秦沅放下手中的折子,淡淡道:“何事?”
说罢,就见许蒙呈上一个小小的纸卷。
秦沅狐疑地看他一眼,打开了纸卷。
只见上头明晃晃写着一排字:“明日午时,鸣玉坊二楼老地方见。”
看完纸卷上的内容,秦沅眉目间更为晦涩,拇指来回摩挲着手上带着的墨玉扳指。
鸣玉坊他自然知道,汴京城最大的歌舞坊。
也是从前,沈宛和秦涣最喜欢溜去玩的地方。
这纸卷上的内容一敲就知道是他那个好弟弟写的。连字迹都未曾伪装。
半晌,他深吸一口气,才问下头静静站着的许蒙:“怎么回事?”
许蒙一揖,答道:“殿下令属下严防宫里传话的耳目线人,属下手下的人在厨房侧墙的墙空里截获了这个,传信的是一个烧火丫头,属下已派人好好盯着了。”
“嗯”,秦沅闻言,满意地点点头,“做得好。”
“只不过……”他的手还在无意识地摩挲着扳指,思虑片刻,才道:“那传信的丫头可发现这信没了?”
“属下给掉了包,按她传信的规律,还没发现。”
“嗯,那便将这个放回去,”秦沅双眼盯着手上的小纸卷,“宛姑娘那边,再多派几个人,不得有一丝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