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你就少说两句吧。”顾戎道,“自打大姐前年任礼部郎中之后,不一直这样吗?”
礼部里都是些什么人呐?不是老学究就是小学究,一个两个的都是进士出身,张口诗云子曰,闭口之乎者也。
顾戊这个在学问上没什么天赋,却又喜欢读书识礼的人,对这些有学问的最是敬佩。这一朝入了礼部,言行举止就难免效法一二。
所以说,越来越迂腐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吗?
他二人自顾自地吐槽,一旁的顾卿不由嘴角抽搐:我说小姑姑,小叔叔,你们当着我的面这样说我娘,真的好吗?
待到腊月初十这一天,才三更天,国公府的厨房便亮了灯,洗菜的洗菜、揉面的揉面、杀鱼的杀鱼、宰鸡的宰鸡……
大厨们凑在一起,最后一次核对菜单之后,下人们已经将材料准备得差不多了。大厨们一挽衣袖,便指挥帮厨们切菜剁肉。
需要炸的、需要蒸的、需要炖的、需要熬的,大厨们都这个时候就要开始做了,要不然肯定是来不及的。
把这些都提前准备好,待到宴会开始,他们便可以专心做那些需要现做才好吃的菜色了。
后厨忙忙碌碌,前院宴客之所也不轻松。
顾戊再一次叮嘱小弟:“刚才给你说的,都记清楚了吗?”
顾戍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连连点头:“记着呢,记着呢!”
“哼!”顾戊威胁地瞪了他一眼,道,“丑话说在前头,事情若是搞砸了,爹要打断你的腿,你可别来找我。”
听见“爹”这个字眼,顾戍一哆嗦,连忙道,“不敢,不敢。大姐,我是真记住了!”
顾戊这才放下心来,又安抚道:“你不是一直想要你姐夫那个琉璃球儿吗?如果这事你办好了,我就说服他送给你。”
“真的?”顾戍眼睛一亮,满脸期待地看向一旁的杨侃。
杨侃咳了一声,微微避开小弟的目光,点了点头:“唔。”
——他实在是不忍心告诉顾戍,自己往日里之所以一直不给他,只是觉得逗他很有意思。且就在昨日,他终于良心发现,决定要把那琉璃球儿送给他了。
丝毫不知自己被大姐无情压榨了的顾戍立时满血复活,精神抖擞地拍了拍胸脯:“大姐你就瞧好吧,我保证只把燕王世子一个人领过去!”
而后,他又万分好奇地问:“诶,大姐,姐夫,你们说,燕王世子,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呐?”
顾戊将脸一板,斥道:“天潢贵胄,也是你我能议论的?”
可顾戍却半点儿不怕她,笑嘻嘻道:“这里又没外人。我不是看都是自家人,这才问的嘛!”边说,边往自己姐夫身上偎。
杨侃在五城兵马司任职,是个标准的武夫,平日里对儿子顾卿严厉地很。但对妻子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幼弟,他却一向没什么底线。
这会儿见顾戍向他求助,他便道:“我看,让他知道些也好,免得到时候犯了燕王世子的忌讳。”
顾戍连连道:“就是呀,就是呀!”而后,又猜测道,“据说燕王世子精通兵事,有战功。前不久,还在战场上控马活活踏死了一个野力部落的首领。”
说到这里,他有些心悸:“你们说,燕王世子是不是长得很凶恶呀?”
“胡说!”顾戊失笑地瞪了他一眼,道,“世子龙章凤姿,有惊世之貌,与凶恶半点儿沾不上边儿。”
“原来是这样。”顾戍面上恍然,心里却撇嘴,暗道:大姐肯定是因着燕王世子的身份而避讳,我才不信呢!
也是他还知晓分寸,没将这心里话说出来。若不然,不待齐国公动手,顾戊怕是就要先给他点儿教训了。
这时,一直在大门口观望的顾戎跑了进来:“大姐、姐夫,小弟,家人来报,南街那边已经有人陆陆续续过来了。”
顾戊闻言,神色一凛:“既如此,咱们快开了中门,代父迎接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