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虞心下了然,虽说不常出人命,却不是没出过人命。
只是,她问起莞然庄时,徐澈却从来没有对她说起过这回事。比起徐澈对她所言不尽不实,她更相信是徐澈自己也不知道。
也就是说,这莞然庄里闹出过人命的事,距离此地最近的人流聚集区竟然没有什么大的动静闹出来!
看来,这莞然庄背后的老板当真是手眼通天。
今日得到的讯息已经够多了,若非是此时离去与方才表现出的兴奋太过不符,萧虞根本就不想再多待一刻。
偏偏十三见萧虞兴致缺缺,便绘声绘色地描绘起了往日擂台的惊险刺激之处。
萧虞听得烦躁不已,觉得这些打擂之人空有一身好功夫,不上战场,却死在了这里,实在是可悲又可笑!
但她还要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说是要继续看热闹。
待十三离去,萧虞面无表情地挥挥手,让他们把赢来的银票给分了。
几人相视一眼,各自拿回了本金之后便不敢动了。
萧虞道:“拿着吧,既然赢了,那就是你们的运气,我又岂会因此怪罪?”
听她自称“我”而不是“孤”,众人都知道她说的并不是气话,这才分了剩下的。
接下来,他们又看了两场擂台,第一场是两个体型都很健壮,相貌也颇为出彩的青年男子;第二场则是两个风格各异的美女。
这两场表演的成分居多,许多人押注都不是看谁的功夫好,而是看哪个合眼缘。
说白了,卖的就是色!
对此,萧虞只有一个评价:长得真丑!
温墨第一个点头附和:“是啊,真是太辣眼睛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直直盯着萧虞的,说完之后还嘟囔着:“赶紧看看真绝色,洗洗眼。”
萧虞:“……”
——真的好想揍她怎么破?
第三场就比较正常了,虽然对战的双方长的都不丑,但一招一式都透着狠辣,颇有些搏命的意味。
很显然,到这里来的,都是爱刺激的。
虽然先前那两场捧场的人也很多,但却绝对没有这一场来的群情汹涌。萧虞坐在雅间里,不用集中精力,就能清晰地听见相隔数十丈的对面雅间里传来的尖叫声或是怒骂声。
“啊——干得漂亮!对,踢他下身,踢他下身!”
“这个蠢货,你不会躲吗?”
“还手,快还手啊!”
“打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血?我要看的是头破血流!”
“……”
乱七八糟,喊什么的都有。
贺兰坤犹豫了一下,问道:“咱们要不要也随大流,喊几声?”
“不必,”不等萧虞开口,先前拦住陆威的紫衣青年便解释道,“想必,莞然庄的人已经猜到世子的身份了。藩王家教之严,天下闻名,世子又怎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仪?而世子不出声,我等自然也不敢出声才正常。若是演得太过,怕是会让人察觉到……”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面色煞白地看向萧虞。
——燕王世子入莞然庄别有目的,只是他自己的猜测而已,世子本人却是从来没有透漏分毫。
眼见许多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紫衣青年嘴里发苦:“世子……”
萧虞轻轻摇了摇头,却并不见怒色,只是问道:“你是哪家的公子?”
紫衣青年捻了捻汗湿的手掌,拱手答道:“回世子的话,在下宋德,的英国公府的旁枝。”
“英国公?”萧虞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容颜明媚,却总是少喜少笑的女子。也只有每次入宫觐见之后,她的眉头才会彻底舒展两天。
萧虞问:“你多大了?”
宋德答道:“今年二十二了。”
萧虞又问:“可曾婚配?”
宋德的脸有点儿红:“原是定了去年成婚的,只是未婚妻要守孝,就推迟到了明年秋。”
萧虞露出了笑意:“那孤就提前道声恭喜了。”
“多谢世子。”宋德笑的有点儿发傻,看来是和未婚妻的感情不错。
萧虞再问道:“你日后可有什么志向?”
宋德轻笑一声,避重就轻地说:“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是天下大多数人的梦想,而宋某也只是一介俗人而已。”
“巧了,”萧虞笑道,“我还就喜欢俗人!那些个阳春白雪,不是孤的菜。”
宋德瞳孔微微一缩,深深地看了萧虞一眼,试探着问:“世子明日可有闲暇?在下斗胆,想要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