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徐清张望了一下,没有看见徐镜,登时失望不已,却还是希冀地问:“怎么样,有消息吗?”
徐炽疲惫地摇了摇头,身形不稳地走到桌旁,一下子就坐了下去,哑声道:“没有。”
徐清忽然怒道:“明日一早,就把阿澈叫回来,老夫要打断他的腿!”
俗话说:小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
而勋贵世家,却更重长子嫡孙。
因着上头的意思,徐清不得不亲手养废了自己的幼子,心中一直对他有愧,因此徐澈小时候,徐清一直不敢多见他。
也是徐澈自己天赋好,哪怕不同俗物,却于诗书一道颇有造诣,无形中减轻了徐清的愧疚之意。
饶是如此,父子之间的情分也要单薄一些。
更有徐镜自幼敏慧,对刑律一道更是天赐的才能,徐清对她的看重甚至超过了长子徐炽,次子徐澈更是没法比。
因此,徐澈弄丢了徐镜,徐清自然恼怒至极。若非是徐炽见情况不对,打发了徐澈去燕王府求助,怕是他早被父亲打断腿了!
如今,父亲再次发怒,徐炽纵然再担忧女儿,也不得不出言安抚:“父亲就不要在生阿澈的气了,阿镜是什么样子,父亲又不是不知道,这次的事,八成是阿澈被她给哄了!”
徐清的怒气半分未减,更添了些恨铁不成钢:“他那么大一个人了,连一个八岁的孩子都比不过,他……唉!”
他忽然想起了次子为何会如此天真,不由愧悔交加,叹道:“说起来,这都怪我。”
若非是他当年想要信王的血脉重归正统,也就不会同意先帝的提议,将自己的儿子教养地如此不知世事!
徐炽本就满心疲惫,此时却还要哄父亲,更是心累不已。
***
徐镜醒来的时候,被关在一间四面不透风的屋子里,从周围深浅不一的呼吸中,她判断出,与她同在这一间屋子里的至少有十二个人,且年纪都不大。
或许是长久封闭的缘故,屋子里的空气不流通,里面的味道很难闻,夹杂着食物腐烂的味道、还有大小便的骚臭气。徐镜骤然醒来的时候,被这股味道一冲,险些再闭过气去。
她觉得手有点麻,不由动了动,才发现手脚都被绑住了。
她这一动虽然轻微,但在这个除了呼吸声,什么都听不见的屋子里却格外清晰。
“你……你醒了?”一个怯怯的声音从她左边响起。听起来,这是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儿,虽还没有到变声期,声音却到底比女孩子低哑一些。
徐镜眼珠子一转,也学着这个声音,怯生生地问:“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儿?”
或许是见有人和自己一样害怕,那个男孩儿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已经没有了颤音:“你是被他们抓紧来的,我们都是被他们抓紧来的。”
徐镜又问:“那……那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们?还有……他们是谁?”
男孩沉默了片刻,沮丧地说:“他们大概就是人贩子,抓了我们,是要把我们卖到很远的地方,再也见不到爹娘。”
男孩儿话音一落,周围就响起了抽泣声。
是许多小孩子在哭。
徐镜想了想,也跟着哭了起来。
男孩儿有些手足无措:“诶,你……你们别哭了,别哭了。”
可是,大家显然都被他那句“再也见不到爹娘”吓到了,又岂是他这苍白的两句话能哄好的?
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一阵拖沓的脚步声响起。除了徐镜没反应过来,所以的小孩子都忍住了哭声,就显得徐镜的啜泣声特别明显。
脚步声停了,片刻后,呵斥声从徐镜左前方传来:“哭什么哭,嚎丧呢!”
小男孩儿把声音压得极低,却还是掩不住惊恐:“快,快别哭了,他们会把你带走的!”
徐镜装作瑟缩的样子,憋住了哭声,只是时不时还要抽噎一下,显然是吓得不轻。
这时,又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徐镜知道,这是找钥匙和开锁的声音。
看来,关小孩子的地方不止这一处,要不然,也用不着那么多钥匙。
——哈,这下可是撞到大案子了!
徐镜心头一阵兴奋,更觉得自己在大街上当机立断,被他们迷晕是个明智的选择。
“吱呀——”
门开了,久违的光线从越来越大的门缝里透了进来,正洒在徐镜的脸上,她本能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