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人家清高。啧啧,真是人心不古!”
“不错,不错,兄台高见。”
“……”
总之,说来说去,没有一句是不好的话。
若是萧虞听见了,定然会笑得肚子疼,因为他们越夸越过分,后面的话,就算是萧虞再给自己贴上十层脸皮,也是愧不敢当。
当然,她也知晓,若是有朝一日,她失势了,那今日夸她最狠的人,他日也定是踩她最狠的。
所以,有些话,听听也就罢了,当不得真。
这边萧虞到了宴客的正厅,赶来参见孙儿婚礼的外祖母颜之言被贺兰佳请到了上首,正在接受众人的道贺。她的继子陈律和亲子陈规分别坐在她的左右,帮着她挡酒。
萧虞端着酒杯上前,笑嘻嘻地一拜:“外祖母,阿虞敬您一杯。”
“哎呦,我的阿虞,可算是有空来跟我老婆子说两句话了。”颜之言嗔笑着瞪了她一眼,伸手在陈规头上拍了一下,“愣着干嘛,还不把那西凤酒给你外甥女倒一杯。”
老太太只一心记着西凤酒乃是皇室专供的御酒,却不知晓,今日这席上放的西凤酒,俱是燕王府提前送过来的。
贺兰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正要开口对母亲说明,却被暗暗摇头制止了。
——老太太正在兴头上,何必扰了她的兴致?
“劳烦小舅舅了。”萧虞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还是我外甥女爽快!”颜之言高兴极了,拍了拍她的手,善解人意地说,“行了,知道你事情多,你去忙吧,待会儿散席了再来陪老婆子说话。”
萧虞告了声罪,给在坐的宾客敬了三杯酒,又到偏厅和庭院里都敬了酒,说了体面话,这才回到花厅,跟一众官员商业互吹。
酒真是个好东西,许多话清醒的时候不好说、不能说,便都可以趁着酒兴,借着酒意说出来。
借此机会,萧虞还真的收集到了不少虽算不上机密,平日里却也不会被人当做谈资的东西。
就比如:荣国公与成国公两家这些年走得极近,甚至是近得有点儿过了头。
说这话的官员极懂得语言的艺术,说得是点到即止,既能将自己想要传达的东西传过来,又不会显得龃龉。
抛开这情报本身带给她的震撼,萧虞不由得对这个官员高看一眼,问道:“不知这位是……”
作为头一个被世子亲口问及姓名的人,那人显然很激动,红着脸道:“下官司马闲,添为刑部兰郡清吏司主事。”
原来是刑部的官员,怪不得敢她说这样私密的事呢!
萧虞惋惜道:“大人这样的才华,做个主事真是可惜了。下个月便是一年一度的律法考核,希望大人莫要落榜了才是。”
得了她这句话,司马闲更激动了。别的不说,有了行走刑部的王世子发了话,负责考核的吏部官员怎么着也得给王世子几分薄面,至少他这主事的官位是保住了。
至于其他的,只要他再努力努力,在世子面前多表现表现,刑部还有好几个清吏司员外郎的缺儿呢,他也不是不能想想。
“多谢世子关怀,下官平日里就熟读刑律,回去之后定会再加紧复习,定不负世子的期望!”
萧虞一笑,是个聪明人,顺着杆就能往上爬。她可是最喜欢聪明人了。
一时间,在场官员都对司马闲羡慕妒忌恨起来。
在场的官职都不高,平日里也不敢贸然拜访王府,这才趁着这个机会来刷存在感的。
他们原本和虞候府无亲无故的,却巴巴地搜罗了库房里最好的东西来做贺礼,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如司马闲一般,得到王世子的青眼吗?
有了这么一个成功的例子在前,众人心里都很激动。既然司马闲能,就说明大家都有机会嘛!
一时间,就有许多人把自己知晓的一些勋贵、官员的隐秘之事透漏给了萧虞。
然后,问题就来了。
虽然是隐秘事,但也不可能就只有一个人知道。而既然是隐秘事,传播时的语言一定是极隐晦的,极不明朗的。
这样一来,因着每个人的理解能力不同,对同一件隐秘事,也就有着不同的解读。跟萧虞说的时候,他们也难免就带着自己的主观臆断,带着自己的理解。
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这不算是添油加酱,却也和添油加酱差不了多少了。
于是,原本是要争夺燕王世子注意力的一场机遇,险些变成了鉴别隐秘真假的鉴婊大会。
这……呃……
呵呵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