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此。”
萧虞将最后一句话念完,众人齐齐俯拜,山呼万岁。而后,由少卿之一的时妙代徐炽接了旨。
“好了,大家没事都散了吧。”萧虞驱散了众人,便带着萧楠一同到审讯室看徐炽审得怎么样了。
两人由一名衙役引着,刚到审讯室门口,便听见徐炽的声音传入耳中:“炽相信,祁候该是不会对炽说谎的。”
两人从前也都听过徐炽说话,且这段时间几乎是朝夕相处,听他说过的话已经不可计数了。但是,她们敢对天发誓,就算是对至尊说话,徐炽的声音也没有这么温柔过。这声音又轻又缓的,仿佛是怕声音再大一点儿,就会吹跑了蚊子一样。
可就是这样温柔的声音,却让听到是人无端端心头发寒,城府浅的萧楠更是禁不住打了个寒噤,下意识往萧虞身边靠了靠。
他们尚且如此,可想而知,直面这种温柔的祁候会是何种心境了。
他声音都抖得险些说不出话了:“不……不……不……不敢,不……不敢。”
“那就好。”徐炽温柔地笑了。
萧楠轻轻碰了碰萧虞,压低了声音问:“姑母,咱们还进去吗?”
“都走到这儿了,为什么不进去?”萧虞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萧楠干笑了两声,暗暗佩服姑母的胆量。她有些不想见到徐正卿怎么破?
这时,里面传来了锁链的哗啦声,萧虞示意衙役开门,带着萧楠跨了进去。却原来,是两个衙役正把祁候从柱子上解下来。
用来拴祁候的不是绳索,而是一条又细又长的铁链。萧楠小心地瞄了一眼,却意外地发现,祁候看上去除了精神特别萎靡之外,竟没受什么皮肉之苦。至少,他身上那套银灰色茧绸袍子还完好无损,就是上面多了些被铁链勒出来的褶皱。
等到祁候被带出去,萧楠就迫不及待地问:“徐大人,你没对他动刑?”
“当然动了。”徐炽道,“既然世子特意交代了,下官自然是要使出些看家本领的。”
唔,这会儿他的声音已经恢复正常了,要不然,萧楠肯定还得吓得哆嗦!
这萧楠一不害怕,好奇心就被勾了上来,睁大了眼睛问:“动了什么刑?”同时,她还在心里把自己知道的刑罚都过了一边,却觉得没有一种能对的上。
徐炽却只是笑了笑,并不答话。
萧楠急得直跺脚,正要追问,却见徐炽突然正了神色,朝萧虞拱手:“世子,方才祁候招认,襄候在城南有个宅子,很有些可疑之处,下官恳请前往查抄。”她连忙闭了嘴,不敢耽搁正事。
“巧了,”萧虞笑道,“至尊刚下了圣旨,准了我等先斩后奏之权。孤这就再跑一趟禁军处,再借他一千禁军用用。”
徐炽道:“如此,当真再好不过。”
这次带队抓人的,还是萧虞、徐澈并姬阮三个,只是将萧樗换成了萧楠。
上次萧樗带病跟着萧虞跑了一夜,回去之后病情就加重了,令萧虞好生愧疚,被连生与何言当面埋怨了,她也不恼,转回家就把燕王府存的好药材流水似地送进了瑞王府。
反正,这会儿萧樗还在床上躺着呢,连生与何言两人看得紧,非要等他彻底养好了才罢休。
根据祁候提供的地址,他们很快就找到了襄候在城南的宅子。
襄候入狱是在昨天半夜,如今还不到中午,这宅子里的人大约还没有收到消息,被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城南居住的,多是普通百姓,这宅子即隐在城南,也不可能有多大。萧虞留了五百人将宅子团团围住,带着剩下五百人撞开了大门,涌进去搜查。
“诶,你们干什么呢?这是私闯民宅!”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从屋里出来阻拦禁军,结果自然是拦不住的。
萧虞举着令牌唬人:“奉命抓捕要犯,闲杂人等,一律靠墙蹲下。违者,以同伙处理!”
她一边喊,禁军一边往里冲。在南厢房里,有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惊慌地想要掉头往里,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跑到墙边,蹲了下去。
萧楠见此,心头生疑,指了十几个禁军:“走,跟我进去看看。”
那小丫头见他们要进去,慌忙阻拦,却被一个禁军给按住了。
“你们不能进去,你们不能进去!”小丫头挣扎着嘶喊。
可她越是如此,越是引人好奇,萧楠示意禁军把门踹开,她非得好好看看,这东厢到底有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