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御史孙儿的满月宴在六月初三, 也是这一天,瑞王世子萧樗,将那个难为了他整整一个月的的檀木箱子, 送到燕王世子手中的日子。
“给你了, 给你了。”萧樗指挥人手把那箱子直接抬到了玉泉宫。
萧虞无语地看着他:“我招募的工匠都在王府,你把它送这儿算个什么事儿?”
“这叫当面交割, 你要想送回去就送回去。反正我是已经把它给你了,再出了什么问题, 我概不负责!”萧樗光棍得很。
萧虞拿他没有办法,只能转移了话题:“今日李御史的府上, 想必很热闹吧?”
“是挺热闹的,”萧樗点了点头,“说是门庭若市也不为过。”
“都去了?”萧虞意有所指嘚问。
萧樗没有说话,只是冲她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便是李御史自己都没有想到, 只是自家孙儿的满月宴而已,竟然能引来这么多人庆贺。其中有许多人,他们家发请柬只是出于礼节,为了不得罪人而已。谁能想到, 人家真的回了帖子,表示一定会来?
而引起这一切变故的萧楠, 却是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一个举动, 搅动了怎样的风云。
她只是在时辰差不多之后, 便带着管家娘子准备好的贺礼, 登了李御史家的门。
这些年,由于她的无作为,成国公府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她看着满堂的宾客,根本就不清楚哪一个是代表的哪一方势力。
虽说是为孩子办满月,但待仆妇将刚刚满月的小儿抱出来展示了一圈之后,便没有这孩子的事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身为主人的李御史以“不胜酒力”为借口退场之后,众人便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从不着边际的话题说起,逐渐把话题引到自己感兴趣的地方。
萧楠端着酒杯,已经第五次看向荣国公夫人沙珂了。
只是,她虽然经常和萧夙混在一起,但因着萧夙夫妻感情不合,她与这位荣国公夫人,却并没有多少交集。
就在她为难着,不知该如何搭讪的时候,荣国公夫人却是主动烤来过来,笑吟吟地说:“成国公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萧楠没想到她会主动来找自己,不禁微微怔了一下,心头欣喜与愧疚两种情绪交织。最终,还是母亲的命重过了这位不太相熟的叔母的命。
“原来是叔母。”萧楠微微点头示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不经常参加这种宴会,不怎么习惯,让叔母见笑了。”
“怎么会?”沙珂笑得很是和善,就像是一个无比慈爱的长辈,对着自家无措的晚辈一般,宽慰她,“并不是每个人一开始都会习惯这种场合的,待时日久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萧楠心头的愧疚再次涌起,提前在家和管家娘子演练了无数回的话却是怎么都开不了口。
沙珂看出了她的窘迫,却不知她心里在纠结什么,只以为她是害羞了,善意的笑着摸了摸她的发辫,主动提出:“李御史府上有一片假山堆得特别奇巧,不如我带国公去看看?”
“好……好啊!”萧楠松了一口气,便随着她走,边说,“叔母不必喊我国公,也太过生分了。我一见叔母便觉得亲切,叔母若是不弃,便喊我一声阿楠吧。”
沙珂的笑容立时更加明朗,恰如九月的菊花骤然盛放,夺人眼目,美不胜收。
“那感情好,”沙珂笑道,“不瞒阿楠说,我第一次见阿楠,也觉得亲切呢!”
沙珂对李御史的府邸很熟悉,显然是经常来此。她引着萧楠一路穿花拂柳,时不时为她介绍几处特别的景致,说这都是别处没有的。
而萧楠因心中有愧,一直不知该如何开口,便只是模模糊糊地应和几句,顺着沙珂的话头夸赞几句。
但这些愧疚,却并不能打消萧楠弃车保帅的决心。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母亲对她的慈爱虽只是父亲为她营造的假象,或者她的自欺欺人,可她对母亲的孺慕却是实实在在的。
虽然,这些孺慕随着父亲去世之后,母亲的变本加厉而日益消退,但却从未消失。
李御史家的假山堆砌的的确十分精巧,假山石并不是时下最流行的太湖石。萧楠也说不出来这石头都是从哪儿运来的,反正是玲珑骨质,纤巧繁复,其色如红木,其质似砂石却又坚硬无比。
萧楠虽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也不由被这从未见过的假山吸引了视线。
“叔母,这是什么石?”她最感兴趣的是石头的产地,心里还琢磨着:是不是让人弄一些来,送到燕王府去?
沙珂道:“我听李淑说过,他们家的假山石,是从南海一带运过来的。但更具体的,就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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