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的神色里多了些自负,“怎么能是为我顶罪呢?他是在为自己心爱之人顶罪呀!”
萧虞点了点头:“如此说来,与你有勾结的,是沙菱,而不是萧夙。只是不知,萧夙可知晓此事?”
“那个蠢货!”萧婉嗤笑。
瞥了一眼神情焦急,却又新有顾虑,不敢出声提醒的秦澜,萧虞点头附和:“的确是蠢的出奇,相对来说,堂姐就比他强多了。”
这话须不好听,萧婉神色一凝:“你什么意思?”
萧虞秀眉微挑,显得无辜极了:“就是字面的意思啊!”
“哼!”萧婉道,“我不与你逞口舌之快。该知道的你也知道了,快把传国玉玺交出来!”
“唉~”萧虞幽幽叹了一声,“传国玉玺是至尊之物,堂姐何不亲自问问,他老人家愿不愿意给你呢?”
萧婉微微一怔,继而不耐烦地说:“至尊已昏迷多日,我如何问他?你不必拖延时间了,没用的!”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如惊雷般在萧婉耳边炸开:“朕若是不睡这几日,还不知道端国公竟有这么大的志向。”
一瞬间,萧婉的冷汗都流出来了,如见了鬼一般瞪大了眼:“至……至尊?”
萧澄“哼”了一声,道,“阿虞,扶朕起来。”
“是,爹。”萧虞乖巧地应了,轻轻地扶着萧澄坐了起来,顺手塞了个靠枕到他背后,务必让他坐得舒服。
因着长久以来的心理阴影,萧婉几乎是一下子就陷入了以往许多年里,被萧澄支配的恐惧。
其实,这种恐惧,帝都一脉的宗室或多或少都有。只不过,大多数人都被驯化了,心甘情愿的被支配。而萧婉却生出了野心,生出了掌握支配权的野心!
但她也只敢在确定萧澄已经病的神志不清了的时候,才敢将这野心付诸于行动。如今,萧澄竟然清醒了,而且看样子,精神还不错,几乎是一下子就击溃了萧婉的心里防线,让她不免胡思乱想。
她想着:是不是至尊其实根本就没有病的那样严重,之所以会做出病危的样子,其实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只能说,她完全是想多了,萧澄要真是想收拾她,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但这却并不妨碍萧婉这样想,并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不轻。
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正是秦澜。
他左右看了看皆神色镇定的禁军,绽开一抹笑意,缓缓上前两步,拱手施礼:“臣秦澜,参见陛下。”
萧澄看了他一眼,道:“秦澜,你该是在五城兵马司任职吧?”
秦澜道:“至尊明察秋毫,竟然连臣这个小小是校尉都知晓。”
萧澄轻笑了一声,道:“那是因着你命好。”
秦澜知晓,萧澄是在讥讽他,讥讽他毫无作为,若非是嫁入了端国公府,根本没有丝毫值得天子注意的地方。
但他却半点儿都不曾动怒,因为他觉得,和一个将死之人置气,根本就不值得!
是的,将死之人。
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是进,就是死!
若能让别人死,自然要好过自己死了。
于是,秦澜轻笑着摇了摇头,弯腰扶着萧婉,半强迫半安抚地将她扶了起来,口中对萧澄道:“这殿内都是我们的人,便是至尊身体康健又能如何呢?反正,整个京城都知晓,至尊已经病危。”
萧婉闻言,精神一振:不错,她方才是被唬住了。她已经控制了整个长兴宫,只要至尊与储君尽皆身死,她再得了传国玉玺,一切便已成定局。
至于远在北疆的燕王,他不动还好,但有异动,她正好借机除了燕国!
这样想着,她重又镇定了下来:“不错,至尊还是乖乖将传国玉玺给了我的好,以免多受磋磨。”
萧澄与萧虞对视了一眼,便用一模一样的怜悯眼神看向了萧婉。
萧婉被这眼神激怒了,素手一挥,吩咐左右:“把传国玉玺给我拿过来!”
立时有叛变的禁军上前,围攻萧虞,强夺玉玺。
能被选入禁军的,个个都是好手,萧虞纵然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但若是要让他们就这么抢了去,她实在觉得窝囊!
情急之下,她索性舍了那匣子,拿起玉玺,便朝萧婉掷了过去。
萧婉一半是措不及防,一半是担心传国玉玺有个好歹,并未闪躲,被玉玺砸在了额头,登时血流如注,眼冒金星。
“国公!”秦澜连忙抱住她,同时也接住了传国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