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让我改嫁。”
“所以,我给她吃了晒干灰英菜的根,我给的剂量很小,而且我就昨天给喂了,我没想到那么快我娘就没了。我真的没想过。我不想坐牢,更不想被人发现。”
“所以我才慢慢来做的。但谁知道我大嫂跟我大哥,早就给我娘下了药。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灰英菜的根与芥戈毛的叶,能让我娘这么快毙命。”
轰——
梁敏霞把这话说出来,冯氏跟梁亮双双昏死过去。
梁桂芳浑身颤抖,梁桂兰木讷呆愣,卢长东看着他们姐俩,蹙眉好久都没有吱声。
仵作吕岩站在一旁,听到梁敏霞这话,重重叹口气,解释着说:
“晒干了的灰英菜咱们辽东人都知道,根部有毒。吃了会让人胸闷、气短。长久之下,就会让人毙命。”
“芥戈毛,大家不陌生。谁家要是闹耗子,弄些放在地上,转天就能看到死耗子。”
“两者对于人来说都是慢性毒,可两个都慢的凑到一起,也就成了剧毒。老人家在喝完灰英菜的根没多久,便也就毒发身亡了。”
梁庐听到这话,微微蹙眉。不敢相信的看着仵作,喃喃地说:
“不对啊,我昨天回家的时候,特意去看了我娘。那会儿她还睡着呢,没有任何异样啊。”
面对梁庐的追问,吕岩感慨的摇摇头,道:
“人的身体不一样,自然发作的时间就不一样。不信你现在再看你娘的脸,面部肯定比刚才还要青紫。”
吕岩说的话,那就是权威了。
如今,王氏的死因查清,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惩处凶手。
李子言看着一院子的狼藉,走上前,冲梁安抱拳一下,说:
“梁伯父,您看……要不要把这凶手……送进县衙?”
梁安看着“好心”的李子言,轻叹口气,道:
“多谢李公子关心,我们心里有数。”
李子言温文儒雅,不过内心的翻江倒海,只有他自己知道。
齐妙如今奶奶过世,她要守孝,真是……太气人了!
梁安走到梁庐身边,跟梁金山商量这事儿该怎么做。梁亮夫妻俩躺在地上昏死,谁都没有去管。
梁桂芳落泪,拉着妹妹失望的进了正房。
她还能说什么?还能做什么?
亲爹娘用不了多久就得送到官府,只是可怜了兰姐儿,她才……七岁啊。
齐妙在屋里小心翼翼的喂梁宿友喝药,院子里说的话,屋里听得清清楚楚。
看着他们姐俩进来,轻叹口气,继续喂药。
梁宿友老泪纵横,瞅着一身素衣的孙女,双手紧握,不敢吱声。
屋子里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
院子里,已经开始履量如何处理三个凶手,梁宿友要挣扎下地,被齐妙一把按住,然后沉稳的开口阻止道: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爷,你不会想到此刻,还要去管他们吧。有个事儿我一直没有跟你说,我爹也让我瞒着,我奶心疼大姑,对大姑那么好,可是……”
“可是她在咱家厨房的缸后,放了黑伤草。”梁桂芳接替了齐妙的话,直接说了出来。
梁宿友有些不解,他并不知道黑伤草的作用是什么。
齐妙把药喂完,看着他轻舒口气,道:
“爷,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不如不知道。您现在要做的,是把自己的身子养好,我二大爷说了,我奶出殡之后,把爷接到他家养着。爷的身体,日后离不开人了。”
梁宿友听到这话,原本含着的泪,再次滑落下来。
他今年的身子,的确大不如从前。感觉随时都……活不成!
可没想到,真正活不成的,竟然是自己的老伴儿。临了临了,他成了鳏夫,弄得家破人亡。
“梁安,梁庐,梁宿友——你们记得,我恨你们,我做鬼都不放过你们——”
“啊——”
“哎哟——”
“老天——”
梁敏霞的怒吼之后,接下来村民的惊呼,让屋里的梁桂芳再也待不下去,急忙出去看究竟。
齐妙没有动,院子里有李子言,她不可能主动送上门。
跟梁桂兰互看一眼,二人小心的把梁宿友扶着躺回了被窝。
梁桂芳从外面走进来,看着他们俩,咽了下口水,说:
“老姑,没了。”
没了?!
齐妙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解的看着梁桂芳,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梁宿友没有激动,就那么闭着眼睛,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
梁桂芳深吸口气,喃喃地说:
“撞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