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p;“昨晚看书看到几点？”李秋刷完牙，搓着脸问她。

    辛凝吐清嘴里的泡沫，洗干净嘴，才道：“十一点。”

    “也不是很晚，怎么醒不来了？”

    辛凝望着远处的训练场，那里有齐整的声音传来，不知道秦队的在不在里面？听到李秋问她，转过头，眼里波光潋滟，“嗯，做梦了。”

    李秋心跳了下，摸着胸口发呆，她一直知道辛凝漂亮，但今天她才感受到辛凝还可以更美，她着实是被辛凝那一眼惊艳了。

    “咳咳，洗完脸，就赶紧过去训练吧。”李秋甩甩头，想到孙建平，心就慢慢平静下来，暗道，原来心跳不一定是对着恋人，看到惊艳眼球的人事物，也会如此啊。

    辛凝不知自己眼里无意流露的春色让人看呆了，她还在细细想着秦行，他竟然已经到了她的梦里么？

    或许，她比她所知道的，还要喜欢他？

    摸了摸心口，辛凝跟着李秋走下宿舍楼，一抬眼，就看见她还想着的人站在树下，正拿那双笑得好看的眼睛看着她。

    心蓦然加快，手忘了放下，呆呆望着他，就也忘了喊人，直到李秋推了推她，辛凝还回不过神来。

    “秦队。”声音有点软，也有点呆。

    秦行眼里有担心，但李秋在，他也不敢多表现出来，“李秋，郑司令那边找辛凝有事，你给她向冯老师请假，就说辛凝今早的训练取消吧。”

    “郑司令？”李秋神色变得紧绷，“是不是刘家那边……”

    秦行摇头：“不是，别担心辛凝，郑司令你还不放心？有其他事，你再耽搁，训练会迟到。”

    李秋一抬腕表，也急了，她迟到没事，毕竟她调任的事已经在办了，辛凝还要在文工团待着，“那我先过去，辛凝，你别担心，有什么事找我，我给你请假，安心去吧。”

    辛凝举起手：“好，谢谢。”

    “别说这么客气的话，下次我可不想再听见这两字啦，走了！”李秋跑起来，一会儿就没了影。

    “辛凝，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难道是昨晚风吹的？”秦行见周围没人了，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有点烫。

    “不是。”辛凝好不容易安抚好自己跳动不已的心脏，被秦行这么一探，刚才的功夫又白做了，她伸手拿下秦行的手。

    “不是？那你脸怎么红了？”秦行不信，小姑娘两颊红红的，估计是有点低烧。

    辛凝生平头一次经历恼羞这种情绪，不知所措下，抬眼瞪着秦行：“刚才想起你，突然就看到你，所以有点激动。”

    秦行看着羞红着脸的辛凝，哑然，不是发烧。

    一时不知该怎么回，但心里的热度却是不断加强，心如擂鼓，耳尖泛热，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摆放，刚才碰到辛凝皮肤的手像是发烧了，烫得厉害。

    轻轻抬起手，碰触辛凝的脸，热度跟他手心的一样，发烫发热，那颗还有着些许不安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他喜爱的小姑娘，比昨天要更喜欢他了，她会诚实说出心里的想法，让他欢喜的话。

    确定这一点，秦行心里狂喜，面上却不显。

    事实上，在与辛凝确定要谈朋友后，秦行虽然满心欢喜，但他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心，他一直不觉得农村出身有什么不好，但现实怎么样，所有人都知道，人人平等是个谎言，不同群体之间，都横亘着一条看不清却真实的线。

    农村与城市，农村人与城市人，是有天大的区别的。

    辛凝家在城市，甚至辛凝的家境很好，这从辛凝的身上就可以体现出来，而他家在很普通的农村，秦行不是不信任辛凝，而是不确定，不确定这个社会是否允许他与辛凝走在一起。

    现在，秦行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忧没有必要，他能用命给她挣回一切，给她优渥的生活，他喜欢她，而辛凝也恰好喜欢他，这就够了。

    “辛凝，我很高兴。”秦行声音很轻，像轻轻吹在辛凝耳边，飘忽却又真实。

    这回辛凝没拿下秦行的手，她扬起脑袋：“嗯。”他的手暖暖的，就是有点烫了。

    “下次也这样，有什么话就跟我说，辛凝，我喜欢你这样。”

    “好。”

    辛凝觉得两人间的温度越来越高，尤其是肌肤相贴的那处，像要烧起来，她甩了甩有点熏熏然的脑袋，“郑司令找我有什么事吗？”

    刚才的暧昧一下子消散了大半，秦行失笑，不舍地放下手，小姑娘脸嫩，却温热，像块暖玉，手上还留有那样丝滑的触感，捏起掌心，不让那感觉溜走。

    “是昨晚你跟我说的事。”想着等会儿得去见郑司令李老等人，小姑娘脸红红的不合适，他也不想让人瞧见她这般可爱的模样，秦行便缓缓退了一步开去。

    辛凝一听关于手木仓的事，立刻将刚才的暧昧心跳放到一边去，双眼看着秦行：“那我们赶紧走？”

    “不急，我跟你说说他们昨晚商量的事，你有个心理准备，若是到时不知道怎么说，有我在，别担心。”秦行打定主意不让小姑娘吃亏，还得给小姑娘划拉些好处来，最好是让小姑娘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李老一大早就来研究所等着，吃了早饭，喝了茶，还在等，极其有耐心，郑司令是秦行通知了，才从办公室赶来的，他前脚到，后脚秦行就带着辛凝来了。

    郑司令看着秦行领着辛凝进来，问：“秦行，你怎么领着辛凝来了？”想到什么，脸色变了几次，十分精彩。

    秦行：“昨天不是说好带人来么？人我带来了。”

    李老开始也是震惊，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秦行不可能随意找个人来，只能说明，改造手木仓就是这位小姑娘做的，李老可不管那些虚的，人要想学点东西，甭管从谁身上，都能挑出一两处优点来学，关键是你有没有这个耐心了。

    不得不说，李老能有今天的成就，与他的好学心态和纯粹的科研精神分不开，他当即笑呵呵对辛凝道：“这位同志，你就是那位改造了手木仓的大师？我从昨晚就盼着跟你见面聊聊，咱们坐下聊聊？”

    “你好，李老，我叫辛凝，你直接喊我名字就好。”

    李老抚掌：“那也好，称呼这些，在心里就行。”

    辛凝赞同点头：“嗯。”

    同类人或许容易相斥，辛凝与李老就属于同一种人，但是，这两人很快就聊到了一起，将在场其他几人全然忘到一边去了。

    林杨刚开始默不作声，耳朵竖着听，听了一会儿，撑不住，就坐到了两个聊得起兴的人身边，然后在中途，没忍住发表自己的想法，顺其自然就加入了进去。

    郑司令愕然，看着秦行，低声问：“那把手木仓真的是辛凝改造的？”

    秦行以为郑司令还是不相信，便道：“司令，你以为我会骗你？”

    郑司令憋了憋，瞪大眼看他：“……不会。”

    秦行笑着回答：“那就是辛凝做的。”

    郑司令回头看着辛凝的身影，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笑了：“行了！”老领导家的小孙女居然有这样的才能！怎么以前就没听老领导提过？

    不怪郑司令很容易就接受了，他只是以前见过辛凝几次，还是很短的时间，从老领导口里，他只知道辛凝很乖巧，脑子聪明，读书成绩好，爱看书，其他没怎么了解。

    郑司令现在就是替辛老爷子高兴，暗道，不愧是老领导的孙女，果然是出众的！然后就乐呵呵搬着凳子，坐在三人旁边，听他们说话，嗯，郑司令一点也听不懂。

    若是换了辛家人得知辛凝有这样的天赋能力，接受度肯定更低，因为他们太熟悉辛凝了！所以辛凝选择来S省，是选对了，因为这儿没人知道她以前怎么样，接受起来也只以为她才智过人。

    秦行不急，他得办妥辛凝的事才放心去做自己的事，便也在边上听，他倒是能听懂一些，都是关于怎么使用武器让武器功能最大化的。

    “听小辛这么一说，感觉脑子清晰了不少，之前研究那把手木仓的疑惑都有了解决方法，小凝提出了很多新颖的想法啊。”李老欣慰，用一种“后继有人”的满意眼神瞧着辛凝，若说李老没点怀疑，那是不可能的，但只是很轻微，与辛凝仅仅谈了一会儿，李老就服了。

    辛凝知识量丰富得惊人，若不是李老多了这么多年的经验，恐怕也跟不上辛凝的思路，林杨这会儿脑子就有点懵。

    林杨觉得吧，他脑子不够使，往往是辛凝说了一句，他在思考，然后辛凝又跳到其他地方去了，所以到了最后，林杨的思维就跟着辛凝跑了。

    后生可畏！

    这会儿林杨看着辛凝的眼神早就从一开始的审视到现在的惊艳和满意，辛凝虽然年轻，但年轻也有年轻的好处，研究所也不是没有年纪轻轻就十分表现出众的研究员。

    林杨李老经常去全国各地学习，见过的人才尤其多，但在辛凝这个年纪就表现得如此出色的，还就只有辛凝一个！

    “小辛同志，我诚挚邀请你进来我们研究所，其他一切，你都不用担心，研究所会为你安排好的。”林杨满意之后，才想起，辛凝是从京城过来的！

    这要是京城那边得知辛凝有如此出众的能力，还不得过来跟他抢人？而且人家还能抢得有理有据，因为辛凝是京城人啊！

    辛凝下意识转头看秦行，秦行朝她安抚一笑，让她自己做主，辛凝顿了顿，才道：“林所长，我就是想研究自己喜欢的东西。”

    “咳，这个啊，小辛，你尽可以研究自己喜欢的项目，就是这个改造木仓支，你除了在手木仓上有过研究，其他类型的木仓支有没有什么想法？”这年头弄把木仓回家研究还真不难，林杨就贪心地希望辛凝对所有木仓支都有改进的技术，就算没有，也可以有这个想法！

    郑司令双眼放光，看着辛凝，等着她说出自己想听的话，他是喜爱那把改造后性能极高的手木仓没错，但在战场上，机关木仓冲锋木仓这些才是至关重要的武器。

    “我已经研究过了，能不能研究其他的项目？”辛凝皱了下眉，对上几人希冀的眼神，坦然说出内心的想法。

    林杨狂喜，听到后面那句话，斟酌片刻，又道：“小辛啊，咱们饭要一口一口吃……”

    “小辛，你已经全部有想法了？我们这就进研究室怎么样？你来操作，我在旁边协助你行么？有些问题也想请教你，至于你想研究的项目，随时可以，不过给你准备的研究室还没准备好，这几天你先来我办公室进行研究？我们也可以交流一下彼此的想法。”

    李老知道林杨想说什么，开口打断他，笑眯眯朝辛凝道。

    辛凝思索片刻，当即点头：“好的，李老。”跟李老交流，她能够更快更准确地接触到这时华夏武器领域的所有，甚至是国外的一些新武器。

    林杨冷静下来，没再催辛凝，人都是研究所的人了，跑不了，李老说得对，得慢慢来，别将人吓跑了。

    “林所长，关于辛凝的其他安排，你还没跟辛凝确定呢，万一还要什么遗漏的，现在解决了，总比日后想起要强。”秦行见小姑娘说话时两眼亮晶晶的，知她高兴，便也没去打扰，真是喜欢武器啊。

    林杨被秦行叫回神，一拍脑袋：“对，刚才一时聊到那些，太兴奋了，是得好好安排一下，对了，辛凝原先是在哪个团的？”

    “她在文工团。”

    林杨“唉哟”一声，痛心疾首地看着辛凝，小姑娘长得是好看，合该是跳舞的料子，但是吧，这会儿林杨看着辛凝就像是看着一个宝库了，“小辛怎么跑去文工团了？幸好她现在想要进研究所了，不然岂不是埋没了人才？”

    倒不是说文工团不好，军区每一处都有其用处，但比起研究所，文工团肯定要排在后面啊，跳舞人人都可以学，但做科研的，却不是人人都做得来的，得老天爷赏饭吃。

    秦行笑而不语，辛凝想做什么，他没意见，总是要小姑娘自己喜欢才行。

    “司令，那我今儿就去文工团那边将小辛调到研究所，得跟冯连说一声，哎呀，这文工团一走走好几人，冯连该不会骂人吧？”林杨自然知道军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因为刘家，他还稍微听说了辛凝，没想到，今天辛凝就成了研究所的一员！世事真是奇妙！

    郑司令刚才一直想事情，听到林杨叫他，便道：“尽快办吧，辛凝的住处，你也赶紧给她重找一处，她有什么要求，能答应的就答应，冯连那边，正好她最近要招兵，让她多招几个。”

    借着这个由头，郑司令放松要求，对辛凝偏心照顾了一把。

    郑司令暗暗想着，他得通知老领导这一喜讯，但是那边通讯不便，寄信过去又怕被人中途看去，唉，国家内部潜伏着太多特务了！不安全，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通知建业，通个气也好，也不知辛凝有没有与家里通气？

    不过，改造木仓支一事一旦上报上去，远在京城的辛家人也肯定会知道，郑司令暗暗点头，决定等会儿回去就打电话。

    “林杨，你尽快开展这个项目，越快越好，看来，咱们国家的木仓支要来个大改造了。”更重要的一点是，不用大出血，只需要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改造，就能得到性能更高更好的来，这研究，不亏！

    郑司令又激动起来，虽然如今只有手木仓，但真的不妨碍他畅想未来。

    “行！”林杨比郑司令更清楚其中对国家的好处，若是真全部成功，顶多花费些时间，材料什么的，真心不用损耗！绝对稳赚不赔！

    “小辛，既然这样，那咱们就现在去研究室？”李老见林杨与郑司令已经谈好，迫不及待地站起来，请辛凝去研究室。

    “这个……”辛凝从兴奋中回神，转头看向秦行，见秦行给她一个好看的笑，心里不淡定了，她是不是忽略了他？

    秦行看辛凝的反应只觉得可爱，便道：“辛凝，既然你交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我就安心了，去做你喜欢的吧，改天请我吃肉就好。”

    辛凝欢喜，眼里有小雀跃，点点头：“好。”

    跟林杨商量小细节的郑司令将两人的交谈看在眼里，眼里有疑惑，却没说什么。

    跟男朋友约好要请他吃肉，辛凝稍稍放心，暗道以后不能因为研究就忽略了男朋友，她现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了，不是单身狗，不能跟以前一样只顾着研究。

    秦行还有训练，郑司令也有后续工作，辛凝等人则是要去实验室开展研究，众人便分开了，跟秦行分开之前，辛凝朝他挥了挥小手。

    若不是有外人在，秦行必定要抓住她的手，调笑一句。

    郑司令与秦行出了研究所，看着秦行，眼里精光闪现，“秦行，你什么时候跟辛凝关系这么好了？”

    辛凝改造手木仓的事，第一个知道的人是秦行！

    一直暗暗关照辛凝的郑司令也不傻，秦行与辛凝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秦行打马虎眼：“司令应该知道，我们之前在火车上就认识了，因为她喜欢武器，我那正好有书，便借给她看，我们谈得来，可能是因为这样，辛凝才找我的吧。”

    郑司令不置可否地哼了声，他也知道当初火车上的事，还担心地与夫人商量过，要不要请辛凝来家里看看她，就怕辛凝在火车上受了惊吓，身边没亲人，没人依靠，但因为怕给辛凝惹来麻烦，郑司令只能按捺下心思。

    司令夫人倒是借着机会去看了辛凝，知道辛凝没事，还是个胆子大的，两夫妻才放心，平日就装作陌生人，并不来往。

    “你小子，我记住你这句话了。”郑司令是过来人，多少知道秦行的心思。

    秦行装傻，就是不答。

    郑司令便只能作罢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