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徐小乐赶在晨雾尚未散去,就登上了前往苏州的客船。他有心要在姑苏城和木渎镇两地跑,自然也就打听起了往来航船的消息。一问之下才知道,木渎几乎每天都有船要到苏州,然而苏州却不是天天有船到木渎。
徐小乐想想也能明白,苏州那么大个郡城,光城里就辖了两个县,十几万人衣食住行、吃喝拉撒,周边市镇当然得每天往里运送商货。那些商船到了苏州之后,还要继续往东去松江、往南去浙江,想搭原船回木渎都不可能。
而且这种内河航行的大船,往往会遇到浅滩、窄道,很多时候还得绕路,这么一绕,光阴就从指间溜走了。徐小乐好几次看到那种一个船篷的小船,飞快地超过大船,在各种“水渠”里畅通无阻,就想着:那才是自己需要的船。
只是不知道价格如何,靠自己现在的积蓄能不能买得起。
徐小乐回到长春堂的时候,门板已经全都放下来了,药铺那边的柜台上,两个伙计眼睛上翻,背着口诀。医馆这边,李西墙照例伏案睡回笼觉,杨成德在李西墙隔壁,手里拿着戒板,随时准备打徒弟的手心。
两人中间隔了一条三尺过道,却犹如天堑一般,不可逾越。
就连医馆里的伙计也是泾渭分明。陈明远一帮人依仗着李西墙和顾煊,陆志远那帮人都投靠了杨成德。
徐小乐的诊案在李西墙正前,离大门也就一个跨步的距离。他把随身的小包放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环视堂内,便走向师父李西墙。
柜台后面的药铺伙计朝徐小乐腼腆一笑,也没很热情地打招呼。
陈明远倒是想来打招呼的,但是看到徐小乐已经去逗李西墙李先生了,识相地笑了笑,没往上凑。
李西墙只觉得自己下巴一紧,连忙抬起头。就看到徐小乐正在对面拽自己的胡子,怒道:“你还有没有尊卑了!师父也是你能戏弄的!”
徐小乐嘿嘿笑道:“师父,这是跟你亲近呢。别人叫我去拽他胡子,我也懒得去。”
李西墙给了他一个白眼:“你昨晚住哪儿的?也不给个消息。”
徐小乐就把回家的事说了,道:“师父,我有事要给你说。”
李西墙抚着胡须,拿腔拿调道:“说。”
徐小乐道:“我想把我家的医馆再开起来,可有什么关节要打点的?”
李西墙想了想,道:“你要是不卖药就无妨。若是连带着卖药,就得去药行拜拜码头,否则拿不到便宜货。”他突然暴怒起来:“你打算自己单干?你小子也太着急了吧!真当我没压箱底的东西传你么!”
徐小乐道:“你要乐意去木渎,我也不拦着你。不过我那边可是不收诊金的。”他便将自己昨晚的打算细细说了一遍。
李西墙这才平复下来,暗道:十天里去两天,倒也不算什么。至于那个以帮工代诊金的法子,简直就是开玩笑。宁可拿了诊金雇人干活,岂不是更妥当?至于回报乡梓,呵呵,对于李西墙这种没有乡梓概念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愚昧。
他就说:“你要乐意玩呢,也无所谓。不过开医馆可不像坐堂。坐堂大夫就算治死了人,有医馆出面,终究不至于被拉去坐牢。你自己开医馆的话,那就不好说了,一旦出了人命,轻则医馆被封,重...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