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点点头,在客厅当中坐了下来,没有什么客气话,张口就来,“怎么样,回来当教科所的所长有没有什么想法?”
过分!
肖剑有点憋不住了,他代理洪隆市教育局的局长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上任的时候一碗鸡蛋面犒劳自己。下课的时候,一盘回锅肉加一盘土豆丝也没有亏待自己。
不管人五人六,又或是穷困潦倒,他心静如水,什么时候特么轮到一个方长在这里给他做思想工作了。
憋不住火的肖剑一句话就给方长赏了上去,“你以什么立场跟我讲话?”
“朋友!”
朋友?多么新鲜的一个词,以至于肖剑都忘记世上还有这个词语。
世上的人群可以根据特定的方式划分种类,特立独行与随波逐流大概可以算作两类。
肖剑就是那个特立独行的人,独得连半个朋友都没有,所以当方长说出朋友这两个字的时候,肖剑居然感动得想哭。
不过转念一想,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的,还在乎朋友这两个字?这不是矫情吗?肖剑觉得矫情都是一种罪。
软柔的情感与目光只停了短短的一瞬间,马上像只豪猪似的炸了箭刺,“交朋友得看思想境界,我不是看不起你,而是我们的思想境界真的不太一样,交不了这个朋友。你赢了,走吧,我还要洗碗呢。”
饭碗内壁无油,沾了几颗米粒在碗底,一荤一素的菜基本没动,这说明他吃过饭,但是却没什么味口,连肉都没吃两片,可能是真的伤心了。
想到这里,方长不禁同情地看着肖剑道:“别怪龙叔,教育局的人事现在轮不到他过问,新来的局长并不是什么好人,也许过不了几天还得栽,然后再来新的局长,你,还是教科所的所长,没有机会的……”
伤自尊了!太特么伤自尊了。
肖剑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后,一步跨到门口,顺手就把门给推开了,冲方长大叫道:“你,给我滚出去!”
方长还是没有动,淡淡地说道:“肖所长,人是群居动物,你可以是最特殊的那一个,但你永远不是最正确的那一个,这个世界没有谁欠你什么,我,更不欠你什么,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一次次地把你从悬崖边上拉回来呢?”
“别特么跟我讲大道理!”肖剑吼道:“你也配?我想当一个干净的人,我特么也跟你说过,让你当一个干净的人,工业镇一中这个学校我当初是不同意办的,如果不是看你算是为数不多正直的人,我会帮你?你怎么答应我的?看看现在工业镇一中的门槛,都特么快顶到天花板了,你倒好,学校不挣钱,你就用补习机构来挣钱,再用房地产来挣钱,小人,卑鄙!”
方长嘴一撇,摇摇头道:“骂吧,骂吧,多发泄一下,心里也舒服一点,如果我是你,可能比你更加不如,你至少在没人送上门来前还会炒一盘子肥锅肉,要是我,早就跳出去泼妇骂街了。”
肖剑的心态爆炸了,冲到方长的面前一把拎起方长的衣领来,想两巴掌抽死这个自以为是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