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的那几个年轻些的女子,还能做些其他活计,那些活计可要轻松得多。
郑氏从朴寿那里离开,回到她们的村寨中,走进屋子喝了一碗水,郑氏坐下来思量,总觉得这次带走的人有蹊跷。
一定是外面出了什么事,但朴寿等人口风极严。
郑氏思量间,有人走了进来,那是一个脸上带着烧疤的妇人,烧灼留下的痕迹十分的骇人,如果不看那伤疤,光看妇人的眼睛,会觉得那双眼眸格外的清澈。
平日里郑氏叫这妇人陈嫂,陈嫂虽然面容丑陋,但极为聪明,被郑氏看中留在身边,帮郑氏管事。
这个陈嫂从前可不安分,总是想方设法地要从岛上离开,被人抓回来打了个半死,还是郑氏保下了她的性命。
“以后想要打探外面的消息只怕更不容易了,”郑氏看向陈嫂,“我们相熟的那些护卫都被带走了。”
陈嫂嗓子被烟火熏坏了,听起来有些沙哑:“为何被带走?是知晓了我们向他们探听消息?”
“应该不是,”郑氏道,“若是他们知晓了这件事,我就不会活着回来。”
陈嫂站在旁边思量:“那些护卫没有什么错处,怎么会突然被带走,这其中必然有什么缘由。”
陈嫂也相信并非是将人调走去做事,朴寿的态度十分奇怪。
陈嫂目光清亮:“你难道还觉得鲁王会为你们报仇?会送你们回高丽?外面传进来的消息越来越少,你什么的不知道,往后的日子,也只能任人摆布。”
郑氏道:“这些年,你一直在我耳边说这些,你就是想要我不再信任鲁王。”
陈嫂点头承认。
郑氏道:“因为你想要离开这里,回到齐地。”
陈嫂道:“光靠我一己之力根本不能脱身,但我说的也是实话,我想要活下来,也向你们一起活下来。”
郑氏看向桌子上的毛毡:“拿去吧,你身子不好,用这个会好些。”
陈嫂伸手去抚摸那毛毡:“从前齐地也有毛毡,但没有这么好,一晃这些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家里变成什么模样。”
陈嫂的话让郑氏动容。
陈嫂道:“还得想方设法打听外面的消息,至少知晓现在外面变成什么模样,这样才能有所准备,等到时机到了……”
等到时机到了……能怎么样?郑氏不知晓,但陈嫂说的一点没错,现在一无所知的情形更让她心慌。
陈嫂不客气地拿走了毛毡,回到自己屋中将毛毡铺在身下,她躺下来只觉得说不出的舒服。
干燥、温暖。
陈嫂闭上眼睛,梦里有个清脆的声音一直在喊着:“母亲,母亲。”
……
二月二十五日这天晚上,谢良辰觉得自己一直没睡踏实,一会儿梦到小时候的事,一会儿梦到母亲,一会儿又想起养大她的李家夫妻。
大约是因为要出嫁了,就格外想念不在身边的亲人。
如果他们都活着就好了。
陈玉儿叫醒她的时候,谢良辰紧闭着眼睛挣扎,不想起身。
陈玉儿见状不禁笑起来:“阿姐,宋家的人早早就过来帮忙了,喜娘也来了,一会儿全福夫人就到了,阿姐真的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