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回也没好使。
元旦的前一天下午,逢星期天提前一天放假,别人都过节,赵易却无处可去,只能在办公室呆坐,看着办公室桌上扔的乱七八糟的书觉得自己已经像一个老僧都可以入定了,这段时间赵易发现自己学会了一样本事,类似苦行僧一样的生活学会了镇定。无论是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冷眼旁观,即使不用思考,也知道顺其自然地发生,即使在打拳的时候也渐渐学会了熄灭心中的怒火而调整节奏。
赵易在办公室的破电脑上也找了许多宗教的书看,儒、释、道三家也看了许久,成圣、成佛、成仙的全都是扯蛋,为了自身永登极乐却说什么普度众生功利心实在太强,什么时候为了普度众生成佛才是大道,可惜那样也成不了佛。真正能成佛者一切都要放下,空也是色,色却不是空,善恶在心就是色,成佛者无善亦无恶,心中有善仍是色,如何能解脱?
赵易虽然觉得自己仍然不知为何而活,却为了生而不得不活。生下来就是活着,否则就是死亡,而每个人是必须得死的,原来人生的最终目标就是等死。
但在死之前自己的承诺还没实现,天大的目标还没开始,当有了虚无缥缈的生活目标就能忍受一切生活,而冷静与镇定是面对一切事物的终极大法,无论你有千般花招,坦然面对,细心观察会让你发现别不知道的东西。只是自己修行不够,虽然能安稳如山静看风吹雪落,还做不到心如止水,不起微澜。
赵易此刻正在苦思冥想涅槃为何是人生的终极极乐,如何参悟修行才能破蚕重生的问题,桌上这部好似永远也没响过的电话终于响了。一接听,竟然是朝思暮想,日盼夜望的人间极品大狐王黄洁的电话,虽然赵易激动了一下差点没走火入魔,而黄洁却只冷冷地说了一句“赵易吗?回家一趟。”
赵易还没反应过来黄洁就撂了,赵易举着电话痴呆了半天,黄洁这句话说的有毛病啊?回家?哪个家,郑秀的家才是自己真正的家,但不可能她打电话让自己回郑秀的家啊?而黄洁的家是别墅,那根本不是自己的家,只有六楼才是自己的家,却是从来没住过,也算不上是家,到底回哪个家呢?
无论是哪个家自己必须得去啊,整整一年没见面了,到底是自己无情还是她心狠?其实还是自己无情,黄洁先打了电话就是给了自己台阶,别给脸不要脸,虽然没脸见人家还是腆着脸去吧?
赵易看着窗外无叶的枯树苦笑了一下,人生新的故事开始了。
赵易挑了一套还算是干净的衣服,穿戴整齐还刮了胡子,从零下十几度的办公室里走出来骑上了早已经七零八落的自行车出了党校的大门,在寒风刺骨的路上边骑边盘算了半天,最后决定先回六楼看看,自己跟黄洁住对门,那里也是自己曾经娶她的地方,万一她要是在那里等自己呢?即使不在也可以再调头去别墅吗?反正自行车的速度骑到哪里都差不多。
十多分钟后,赵易骑车来到了自己的六楼,现在这个小区已经完全完工,各项设施齐全,门口还设了门岗。赵易骑车进院门卫还瞅了半天,这个冻得咝咝哈哈的人物没见过?来找人的吧?
赵易把自行车扔在楼下,在门栋前左右看看没有黄洁的车,便拿钥匙开门上楼,先进了自己的房间,一切没变,转了一圈,想了一下还是从顶楼阳台出去跳过了铁栅栏,黄洁的楼门依然没锁,赵易脱了鞋轻轻地下楼,虽然不敢肯定黄洁在没在家但还是小心翼翼的。
下了楼梯口转过了门厅,赵易往方厅一望,顿时呆住了,黄洁穿着毛衫长裤高盘发髻,抱着肩膀坐在沙发上,正面无表情直直地看着自己。
赵易站在门边没敢动,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动也不是,不动也是,只是尴尬地站着。黄洁眨了一下眼睛,叹了口气却冷冷地说道:“进来坐吧。”
赵易接了圣旨,却也没大的反应,慢步走到了黄洁侧面的一个沙上坐下,没有看黄洁,只把眼睛盯着一无所有的茶几从容地坐着。
黄洁努力睁大眼睛凝视了赵易片刻,一句话没说,用一只手支住了鼻梁骨,眼睛一闭两行清泪掉了下来。整整一年了,这个小混蛋一次没来找自己,但他一直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他一年遇到的三件事,串学习小组,留守办公室、暴打李光生全让自己给他解决了,而他连个谢字都没有,如今他又黑又瘦穿的像个要饭似的在体育馆那破地方住,自己是即心痛又生气。
今天叫他来还是坐在那里像个参禅的干巴僧似的连句阿弥陀佛都没有,真是气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