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方舒也心乱如麻,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知不觉的不再用名字称呼许正阳了。
出事儿,当然会出事儿,那个收银员曾在雷天彪指使下做伪证,极有可能与帮派关系密切,跟踪这样的人,危险可想而知。更何况已经彻夜未归,出事是十有八*九了。“别担心,等回了学校我就去书店看看,郭永他们不会有事的,包在我身上了。”话一出口,心中顿时一阵忐忑,前天在乐团训练房,自己只是说了一句“大不了再打一架”,方舒便勃然大怒,今天这句话,江湖气绝对比那天重得多。
“我们和你一起去。”这次方舒没有丝毫不快,有的只是关切。
暗自松了一口气,好在方舒没有生气。不过要让方舒陪自己犯险,那是打死都不行的。“你们就别去了,”许正阳微微一笑,“我打算逃课去,你两得好好听讲,回头给我补课。”既要拒绝,还要说得婉转,也只能找这样的借口了。
方舒和周小唐对视了一眼,谁都听得出来,这是借口,可二人也都明白,她们跟着去,除了拖后腿,没有任何作用。
清脆的开场预备铃声响起,门口三三两两聚集聊天的学生们一边说笑,一边向影院入口走去。一阵轻轻的寒意从后背扫过,空气中似乎忽然间多了一丝异样的气息,许正阳的微笑一下子凝固在脸上,奇怪的感觉,有点儿像在书店里,朱晓莹向自己挥刀那一刹那,那种危机迫在眉睫的感觉,似乎又不是,此刻的感觉远远没有那么紧迫。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没事儿吧?”不知道为什么,许正阳神态上的细微变化,现在都瞒不过方舒的眼睛。
“没事没事,”迅速回过神来,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能让方舒担心,“预备铃都响了,你们快进去吧,我等一会儿石磊,他的票在我这儿。这个小子不着调,又要迟到了。”许正阳一边说着,一边扬手挥了挥手中的两张电影票,脸上满是笑意。
“那我们先进去了。”方舒眼中闪着狐疑,直觉有些奇怪,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该说的都说了,郭永的事也只能交给许正阳处理,没什么好办法了。
看着方舒和周小唐并肩走入剧场入口,笑容在许正阳脸上消失的干干净净。一定有问题,那种异样的感觉绝不是无缘无故,附近一定有什么事发生,这件事与自己有关,却还不构成直接的威胁,是什么呢?
太阳毫不吝惜的将光芒洒向大地,高原九月的阳光依然有着灼人的热量,一点光亮在不远处忽然闪动了一下,原来在那儿。身子骤然转向光亮传来的方向,如刀的目光迎向那一点光亮,目光中有锐利的杀机。
不错,问题一定在那儿,那光亮,是镜片的反光,在那个方向,有人在观察自己,通过望远镜,或是狙击步枪的瞄准镜。
两道目光如同两支利箭,穿过剧场门前的马路,穿过剧场对面停车场空旷的过道,击穿从一辆黑色奥迪车窗口伸出的望远镜镜头,直接集中望远镜后那名监测者的心脏。那男子的身子忽然僵硬,双手一颤,望远镜脱手落地,脸色苍白的不见一丝血色,仿佛真的被利箭穿透一般。“是他,绝对是他。”
老鬼何难天呆呆看着副驾驶座上的男子,惊得张大了嘴巴,号称“京城双杀”老大的李暮鼓竟然吓成了这个样子,只是被一个高中学生远远看了一眼就被吓成这个样子,这“京城双杀”看来是浪得虚名,唉,真难为了自己的老大鬼王,跟木字门的靳百川说了那么多好话,借了这两个人来,不料却是如此不济。
“李爷,您没事儿吧?”李暮鼓那张本就被一道从右额贯穿到左下巴的长刀疤一分为二的脸孔,此刻扭曲的更为丑陋,何难天不由得担心,面前这位爷会不会就此心脏病发命丧当场。
“大哥,你说这个人是谁?”后座上一名男子懒洋洋的爬了起来,将脑袋凑到副驾驶座上,探头从地上捡起望远镜端到眼前,剧场门口早已空无一人。何难天看着这位留着长发的高大男子,心中暗想,这“京城双杀”的老二何晨钟,远比老大李暮鼓镇定的多。
“大哥,你到底看见谁了?”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何晨钟将手放到李暮鼓肩头,手中竟清晰感觉到李暮鼓全身肌肉已经绷紧,如同刚刚经历一场恶斗,震惊之余双手连连在李暮鼓身上捶捏,放松着那绷紧的筋骨。自己和大哥多年联手出生入死,大哥的本领自己始终望尘莫及,此刻见大哥惊惧如斯,心中不由大骇。
一番捶打之后李暮鼓终于放松下来,却依然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口中喃喃道:“太像了,眼神太像了,他怎么在这儿,不,不会是他的。”
“你说的到底是谁呀?”何晨钟如坠云里雾里。
李暮鼓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说道:“两年之前,松花江畔。”
“怎么还在打哑谜?”何难天不满的将眼神投向何晨钟,却生生将想要出口的不屑吞到了肚子里,因为此刻,何晨钟的脸,扭曲的比李暮鼓还要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