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不住,她当初把姜雪卖进花坊就是为了拿她赚钱,如今她不肯给钱还出言嘲讽。李芳梅气得嘴角直跳,撕开了原本和善的面孔:“贱丫头!你以为自己在这花坊待了一个多月就出息了?还不就是一个娼,女!如果不是我让你来这里,你能有现在这么好的日子?塞姑说你把原本该给家里的钱全部占为己有了?你也真是有这个胆子!”
“后娘这话说得可就有些奇怪了,什么叫占为己有?这钱本就是我靠着本事自己赚来的,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我凭什么要寄回给家里养着你们?”陆芷昭悠然地在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来自顾自地喝着。
李芳梅双手叉腰,泼妇一般地指着陆芷昭的鼻子骂了起来:“你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你以为你这十五年都是怎么过来的!还不都是我和你爹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的!否则你能有今天?快把钱还给我们!”
陆芷昭忍俊不禁:“还给你们?真是可笑,当初那么冷的严冬,你都舍不得给我做一件棉衣,还逼着我在冷水里洗衣服,手冻疮化脓也照样得做饭洗碗打扫家务,我可不欠你们什么。”
“小贱人!”李芳梅气急败坏,伸出手来就朝陆芷昭脸上打去。
陆芷昭哪里会让她得逞,轻松躲过不说,还脚下一绊,李芳梅根本没有料到她会如此,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哎哟!”
陆芷昭好似没看见似的,依旧喝着茶:“这也就小半月没给家里送钱,按理说之前的钱也够家里生活大半年了,后娘怎么就这么急着要钱呢?让我来猜猜,莫非爹爹日日酗酒?那也不至于,莫非是某些更费钱的事情?比如说……赌博?”
李芳梅被说中心事,趴在地上愤愤地不说话,忽然,她好像明白了什么,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陆芷昭:“难道是你做的?”
“后娘在说什么呀,小雪可一句也听不懂。”陆芷昭无辜地眨了眨双眼,可嘴角那抹邪魅的笑容却足以说明一切。
早在半月前她便已经出手了,那时候她手里已经有了些许钱财,她收买了一个地痞,让他刻意接近姜平,引他去赌坊赌钱。谁会不喜欢钱呢?而且如姜平这般嗜酒如命的人,更需要钱买酒。
赌场这种地方,只要运气好,你可以用一两银子换来万两黄金,姜平怎么会不心动?
姜平只当那地痞是个普通的酒友,根本没有任何戒心,跟着地痞一起进了赌坊,他起先有些犹豫,只赌了几钱的银子,尝到甜头后越赌越大,越赌越多,可渐渐地手气就不好了,前些天那地痞来报,说是姜平已经欠下了百两。
李芳梅见硬得不行,就来软的:“小雪,你就算看在你爹的面子,也要帮帮我们呀,你弟弟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他……”
“我弟弟?”陆芷昭毫不客气地打断她,“他可跟我半点关系也没有,后娘应该比我清楚。”
“好!我们走着瞧!”李芳梅实在无可奈何,从地上爬起来,扔下一句狠话便离去了。
陆芷昭好笑地看她夺门而出,心想着下午还要去见客人,正准备好好收拾一下,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尖酸地嘲讽:“哟,都说戏子无情,可真是如此,如今有了钱,连家都不管了。”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妙仪姐姐。”陆芷昭早就知道她在门口偷听,看都不看她一眼,只忙着挑选下午要穿的衣裳,“我这儿还有事,不能让姐姐进来坐坐,请回吧。”
“你!”妙仪自诩高人一等,怎么会允许有人这样对她说话?她当即发起火来,怒气冲冲地走到陆芷昭面前,扔掉她手里的衣裳,“臭丫头!你究竟对我的客人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现在都不再点我的名了?反倒是你!日日都被客人抢着要?!”
陆芷昭心疼地将那件裙子捡起来,仔细拍了拍上头的灰尘:“我能做什么?我只是个唱曲的,客人们不再点你的名反而点我的,这说明客人们都改了胃口,听久了姐姐的阳春白雪,偶尔也想听听我这下里巴人。”
前些日子因为小绿的事让妙仪受了不少惊吓,她凭借自己的名声拒绝了许多客人的邀请,而陆芷昭作为妙仪手里的新人,自然是趁机得了不少机会,她比妙仪乖巧,没有架子,懂得见人说人话见鬼,曲子唱得比妙仪好上百倍,又会弹琴跳舞,花样百出,客人们自然都愿意点她的名。
当然,有些客人依旧留恋妙仪,通常此时,陆芷昭都会不经意地透露出些许百花阁的秘辛,比如妙仪性格凶恶,逼死过百花阁里的姐妹,现下还被恶鬼缠身。因着有小绿的事情在,客人们即便不全信也信了个大半,多少会对妙仪的印象打上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