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陵园里面的梧桐叶黄了落了一地。
厉靳南西装革履,却不似现在这样深沉,二十岁的他带着年少的轻狂和锐利,站在他母亲的墓碑前,不是来祭奠,而是来恶心。
点起了一根香烟,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女人笑的温柔,可他的声音里面却带着嘲讽,“你终于死了,没了你这个外表柔弱实际上是疯子一样的母亲,真是一种解脱。”
“不但是我,厉城,穆容也会庆幸你死的好。厉城不用在活在你逼迫下,而你最恨的穆容,等了那么多年终于能成厉家的女主人。季晴,你死了,一圈子的人都开心的不了。”
“……”
手里的香烟渐渐的燃尽,可是厉靳南看着那墓碑上笑的温柔的女人,心底却骤然烦躁。
低吼一声,铮亮的黑皮鞋忽然狠狠的朝着那黑白照片上踹上一脚,眼眸红的发狠:
“我是上辈子作了多少孽,摊上你这么一个恶心的妈!”
将那燃尽的烟头扔在地上,铮亮的皮鞋狠狠的碾压,宣泄他心底的愤怒!脑海里却是年幼时的不堪!
他的亲生母亲,亲手喂他农药、从三楼将他推下、把他扔进荒无人烟的山区、打他骂他……一系列的荒唐,为了宣泄她自己心底爱而不得的怒火,也为了夺得厉城的关注!
更可笑,厉城有心让穆微的孩子继承厉家,季晴受了刺激便又发疯似的来折磨他。
关他鸟事!
厉靳南嗤之以鼻,转身要离开,阴郁的眼睛流转之间,忽然被什么吸引住,脚步一顿。
几米之外,一个小女孩儿,晶莹剔透,却不足以引起厉靳南的注意。
引起厉靳南注意的,是她手上的红玫瑰,和其他墓碑前的白花黄花,格格不入。
注意不过一两秒,厉靳南嗤笑了一声便收回了自己视线,迈开腿离开。
身后,忽然传来了脆生生的声音:“哥哥,可以把你的打火机借给我吗?”
“没有。”厉靳南连脚步都没停下,冷冷的抛下这句话。
女孩儿不甘心,“我看到你吸烟了。”
厉靳南脚步一顿。
所以,刚才他癫狂之际,这个女孩儿都在一旁,全程安静的围观。
眼睛一沉,顾不得对方是个小女孩儿,阴霾的视线直接射了过去。
女孩儿有些害怕,缩了缩身子,可是却还是大着胆子:“哥哥,我就用一下……我……可以送你一朵红玫瑰,不过……”
女孩儿恐惧却清澈的眼睛在厉靳南的手上扫了扫,然后又看向刚才被他发泄的墓碑,怯怯的扬起一丝笑容:“不过你不能用红玫瑰祭奠亲人……嗯,大人说不能这样……”
这句话,倒是引起了厉靳南的兴趣,阴霾的眸子不减,嘴角扯起了一丝冷笑:“那你还拿这东西来这种地方?”
女孩儿抿了抿嘴唇,怯弱的眼底露出一丝坚定,“我妈妈喜欢,我才不管别人要怎么说。”
厉靳南笑的更森然,像是刀子一样戳着女孩儿的心:“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