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病房太寂静。
床上穿着淡蓝色裙装的女孩儿‘安详’的躺在那里。
高挑的女人站在床边,拈着粉扑的手上涂着银色的指甲油,她仔细的端详着女孩儿的容貌,为她毫无血色的小脸上涂上粉底和腮红,增添几分颜色。
外面传来了躁动声和男人的嘶吼声,她动作一顿,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
“造孽啊。”
感慨一声,便捏了捏女孩儿那很有弹性的脸蛋,没有死人的僵硬。
她甚至能看到女孩儿胸膛微弱的起伏。
把手上的粉扑放下,她拿起旁边事先准备好的药剂,不紧不慢的注入到了厉梨的身体里。
两支。
一支是肌肉松弛剂。
另外一支是水合氢溴化物,几秒内彻底麻痹一个人,让心跳几乎为零,身体也会有某种程度的僵硬。
而之前厉靳南喂给厉梨的药物……
女人掐算着时间,药效快要到了。
她顿了一下,便又拿出一支肌肉松弛剂注射进厉梨的体内。
完事,俯身贴在厉梨的胸膛上,听不到了她的心跳。
把手放在她的时手腕上,感受不到她的脉搏。
此刻的厉梨,就像是死了一样。
傅柏不顾一切冲进来的时候,他看到的是躺在床上就像是睡着的厉梨,高挑的女人正在为她涂淡粉色的口红,涂到了一半。
厉梨的一半的唇像是桃花一样娇嫩嫣柔,而另一半,带着死人特有的青白。
他目光有些涣散,定定的看了厉梨一会儿才有了焦距。
傅柏不敢相信这样的厉梨是厉林口中说的‘死了!’
他大步走了过去,推开了那正在给厉梨化妆的女人,想要抱起厉梨,可是却感觉到不像以前那样柔软。
他的心顿然血肉模糊,眼眶有些红。
坚持把厉梨抱进自己的怀里面,小心翼翼的。
转头看向那被他推的踉跄几步站在不远处的女人,眼神阴狠,就像是她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一样。
女人苦笑,却很有礼貌的递上自己的名片:
“我叫艾利,是一名葬仪师。”
站在门口的厉觉冷笑一声,看着屋内的好戏。
而傅柏听到女人的职业,脸色就变得癫狂了起来,咆哮:
“闭嘴!给我滚!”
艾利脸上笑容不变,没有退缩:“先生,我还没有帮厉梨小姐化完……”
“给我滚!”
艾利抿唇沉默一刻,便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来了一支药剂,放在床头柜上,轻声嘱咐:
“这是肌肉松弛剂,这种药剂能让厉梨小姐肌肉放松,停止死后肌肉僵直……”
顿了一下,笑容便更大:“或许能给先生您她还活着的错觉。”
傅柏面目猩红,想把面前笑盈盈的女人撕碎,可是却不舍得放下怀里的厉梨。
他只能用杀人的目光恶狠狠的盯着她。
艾利不为所惧,笑着走了,和门口的厉觉对望了一眼。
厉觉微微弯唇,抚平了袖口的褶皱,再看向病房里面的时候,眼底只剩下痛恨和阴冷。
被这种直勾勾的目光盯着,傅柏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他薄唇艰难的阖动,眼底还带着不可置信:
“阿觉,梨梨她怎么可能……”
“我已经说过了,她为了你跳楼了。”厉觉声音中是隐忍的痛,也看向了厉梨,却苦涩的嘲笑:“幸好不是脑浆四溅,断胳膊断腿。要是真成了那样被你看到,她非要怕的一口气活过来。”
这样的讽刺让傅柏浑身发抖,窒息的几乎要无法呼吸。
他张大了嘴巴,大口大口的喘气,可是却依旧摇头,艰难开口:
“我不相信……不可能……”
可是怀里面身体冰凉带着僵硬的厉梨告诉了他事实,也像是把他的心脏血淋淋的挖了出来,捏的七零八碎。
厉觉隐忍着眼底的痛楚,冷笑:
“看在我妹妹生前那么喜欢你的份上,我只给你五分钟和她单独相处的时间。”
“厉觉我……”
“四分五十九秒。”
“……”
厉觉冷着脸‘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伸手揉了揉自己的俊脸,嗤笑一声。
“少校大人,我刚才的演技怎么样?”艾利半慵懒的倚着墙,脸上一副求表扬的姿态。
厉觉弯唇:“不错。”
“得到您的表扬我可真是高兴。”艾利扬起了笑容,然后把手里的名片递给了厉觉:“所以等您需要我的服务的时候,我一定会全心全意的给少校大人化一个美美的桃花妆。”
厉觉看着名片上‘葬仪师’三个字,笑了笑,撕碎。
声音淡淡:“还是好好回你的医疗队吧。”
艾利轻笑,围着厉觉转了一圈,被黑色正装包裹的她曲线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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