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擅专。”
说到此处,静玄犹豫片刻,又道:“只今日静德法师尚有些急务需要处理,只怕赶不及见两位施主。若两位施主不弃,可自用些斋饭,再于庵中禅房住上一晚,待明日一早,贫尼将此事告知静德法师,待法师见过施主之后再作定夺,未知可否?”
穆颜听静玄如此说,忙也念了声佛,再次合什为礼,“如此便有劳师太了。一切谨遵师太安排。”
一切议定,穆颜便与商娇一道,在静玄的安排下用了斋饭,又择了间禅房住下。
商娇不料今日阻滞,住持静德师太未能见上一面,能不能收下穆颜尚未可知,又担心穆颜一人住在这庵堂之中,身边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是故也不敢轻易离开,遂出了庵,嘱了在庵外等候的温莎的马车车夫让他自行回去,自己则留了下来,只待明日静德师太做了决定之后,再自行回去。
帮着穆颜安顿下来,已是申时,商娇有些乏累,见穆颜正坐下翻看经卷,无所事事的她索性脱鞋跳上禅床,拉了被子盖上,补一补眠。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待庵内暮钟响起,商娇方才醒来。
打了个呵欠,商娇就着擦黑的天光举目四望,却突然发现禅房寂静无声,独不见了穆颜身影。
商娇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忙起床穿鞋,拉开门出了禅房,在庵内四处找寻。
这西芳庵虽不大,却也不小,商娇一路行去,却终未看到穆颜身影。
正急得不知所措时,忽然一阵疾风刮过,带着一阵呜咽抽泣声,吹入商娇的耳朵。
商娇凝眉静听,辨得了方向,随着声音来处一路寻去,在一处小花园处,终于看到了穆颜的背影。
此时,她披散着一头长发,正斜靠了一处山石。哭得哀伤而绝望。身着一袭青黑色海青的纤弱身影在擦黑的天光中,显得如此孤独而无助。
此情此景,让商娇不由得一阵心酸。
摒了呼吸,她轻轻踱上前去,犹豫再三,还是轻轻拍了拍穆颜的背。
“穆颜姐姐,你别哭了。若你现在后悔,我们便离开这里罢……”她涩涩地开口。
随着她的话,那道正在抽泣身影蓦地一僵,哭声顿止。
随即,穆颜循声转过身来,一双眼睛通红,布满了惊讶与疑惑,将商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你……你是何人?”穆颜开口,却如不认识她一般,柔声问道。只那嗓音里,因为刚刚哭过,而有着不同以往的沙哑。
啥?
商娇看着眼前的穆颜,傻了眼。
什么叫“你是何人”?
商娇有些莫名其妙,不由将眼前的穆眼上上下下,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好笑地道:“穆颜姐姐,你怎么了?怎么我一觉醒来,你竟不认得我了?你是想起什么伤心事,竟给哭得傻了?”
“穆颜?”穆颜喃喃着自己的名字,带泪的脸上,全是茫然与迷蒙,一双哭得略显红肿的眼更是疑惑地看着商娇。
“是啊……”商娇正待肯定地答她,却借着已然黑下的丁点天光,陡然看到穆颜的眉间,多了一颗如粟米大小般,殷红如血的朱砂痣。
还有,穆颜的衣裳,怎会是庵里尼姑的海青缁衣?
正惊疑不定,却见“穆颜”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施主可是认错人了?我是这西芳庵中的居士妙静,庵中静德法师便是我的依止师。我在此清修已十载有余,并非施主口中的穆颜。”
原来如此!
联想起今日她与穆颜碰到的静玄师太,也曾称呼过穆颜为“妙静”,商娇恍然大悟,忙双手合什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惊扰了师父。”
妙静居士扯了一抹淡笑,亦合什回礼。
商娇尴尬地转身退了回来,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夜暮中,那张与穆颜相似的脸。
这妙静居士,竟与穆颜姐姐如此相像?若不细看,她差点以为她们是同一个人。
这世间,竟当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而这与穆颜长得如此相似的妙静,她又遇到了什么伤心的事,一个人躲在花园的山石后,哭得如此伤心?
但这人既非穆颜,商娇也实在不便相询。只得挠了挠头,疑惑地走远了。